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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闪电般地给了萧然回复:“对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为什么不开门呢?”萧然道:“一般鬼是不怕,但色鬼就另当别论了。”收到萧然短消息不久,就看到她的房门开了一条小缝。我仿佛是一个困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裏面的囚徒,突然看到了一丝充满希望的亮光,激动得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才踮着脚,跳芭蕾一样蹦到了萧然门口。

关门,转身,看到萧然已经斜躺在床上了。我心裏又是一乐,这暗示够明显了,我想高声唱响麦当劳的广告歌:我就喜欢你!萧然可能刚洗头不久,所以头发看上去还是湿漉漉的。她看着我,很平静地对我道:“坐啊,愣在那里干吗?”我微微笑道:“这不还没得到你的指示吗?”萧然淡淡一笑,是苦笑,对我道:“你觉得我是在诱惑你吧?”萧然这么一问,反而把我搞得紧张了,怎么感到自己突然有些拘束,吞吞吐吐道:“没,没觉得,我,我真的,真没那么想!”

萧然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是心裏有鬼吧?”我尴尬地道:“早知道你这么审问我,我就不进来了。”萧然道:“那你现在出去啊,还来得及。”我暗忖道,好不容易进来了,已经准备当禽兽,现在再出去,那就禽兽不如了。这样一想,双脚好像被钉子钉住一样,纹丝不动。萧然接着道:“你既然不走,那我就继续拷问了。”我以为萧然和我开玩笑,听她这么说,心裏一得瑟,笑道:“随你大小便,不过最好别用什么苦肉计,随便用点美人计就得了。”

萧然一脸严肃道:“你别没正经的,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我只问你一句,上车之前你和我爸一起嘀咕什么来着?”听萧然这么一问,我心裏开始七上八下了,告诉她实情吧,又怕她接受不了,不告诉她吧,又是欺骗了她,万一以后她知道真相,那按她这个大小姐脾气,我又是凶多吉少。我对萧然道:“没啥,就几张报告。”

我正为自己的回答得意,没想到萧然继续问道:“报告?什么报告?”我对萧然道:“我和你爸之间能有什么报告,还不是那些报告。”萧然看我这么说,知道她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就一直静静地望着我,看得我心裏发毛。我正想找个话题避开,萧然突然叹了口气对我道:“是亲子鉴定的检验报告吧?”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看着萧然。萧然接着道:“你们不用瞒我了,报告我比你们先看到。说实话,这个结果我反而更能接受,因为对我爸公平些。”我安慰萧然道:“萧然,你别太往心裏去,萧伯父即使知道真相后,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萧然双手将自己头发往后拢了拢,含泪看着我道:“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虽然我是个孤儿,你也一样会疼我?”萧然这句话说得好伤心,让我一阵心酸,差点也落下泪来。我走到萧然身边,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温柔地对她道:“萧然,我会……”我没有说完这句话,只因为碰到了萧然炽热的唇。

萧然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吻我,她滚烫的泪滴散落在我的脸上,流进了我的心底。我抱着萧然的双手。我心裏告诉萧然,你是一个孤独的人,我又何况不是呢?可萧然你是否知道,我的孤独,是因为你的孤独啊!

我很温柔地抚摸萧然的后背,也很小心地回应她的热吻,生怕她会有什么误会。因为我察觉到,她脸上一直流着泪。我坐在床边,身体以扭转90度的姿势和萧然接吻,真的有些累,所以干脆脱了鞋子。我的双腿刚刚放在床上,萧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她的身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乘人之危,在萧然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激发了她潜意识里的情感宣泄。但是,如果我对萧然的反应无动于衷的话,似乎又显得不近人情,而且还有假正经之嫌。萧然开始离开我已经湿润的双唇,雨点一般的吻落在了我的脖子上,但我仍然可以清晰地感到她泪滴的温度。

我宁愿就这样和萧然一起幸福地死去,永远不再醒来,忘记所有一切。

第二天清早,我们三个就往上海赶。萧然说感觉很累,于是我就让她一个人睡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由萧伯父开车。回想起昨晚和萧然的销魂时刻,我心裏久久不能平静,幸福得有点眼花。最让自己尴尬的就是,不知不觉,我下面居然直了!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开车的萧伯父,应该没空看我,于是赶快装做不舒服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继续幻想。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梦到萧然,和她拥抱在一起亲吻个不停。直到被萧伯父推醒我才知道已经到了上海,睁开眼睛,衬衣领口上都是口水痕迹,一股骚味要命得很。也不知道萧伯父看到没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自嘲了一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了句:“做梦梦到自己吃鲍鱼了。”萧伯父笑笑道:“年轻人就是胃口好,做梦都能吃海鲜。”

回到上海,萧伯父和萧然就暂时住在了西哥家里。我帮疯子请了两个礼拜假,好在公司领导还算厚道,知道疯子的事情,所以也就默许了,但条件就是让我暂时顶替疯子的位置。我心裏想,疯子那个大班椅我又不是没坐过,还没有我的小转椅坐着舒坦,所以我没有同意领导的安排。领导可能知道我的心思,加上上次那个大客户的成功交易,所以领导就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暗示,说隔壁部门的经理王胖子下个月就要跳槽了,我只是暂时接替疯子的位置,并不是让我以后也一直顶替疯子。说心裏话,领导的这个暗示对我起了很大的作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天天在家里烧香,希望王胖子千万不要突然留恋起和现在同事们之间的交情而不舍得走了。

自从浩浩走后,疯子就变得沉默寡言,似乎还反应迟钝,给他说句话吧,要等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对着你嗯一句,要不是看在浩浩份上,真想抽他丫个大嘴巴,哪有像他这样的,说话都感觉累死人。

这天我下班比较早,赶回疯子住处的时候,就小珍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我对小珍点头笑笑,轻轻推开疯子的房门,他又处于睡眠状态了。于是,我坐在小珍的旁边,和她一起看电视。我转头看小珍一眼,她居然在流眼泪。我紧张地问:“小珍,谁欺负你了?”小珍抽泣道:“我,我想浩浩了……”我从茶几上拿了纸巾,给小珍擦眼泪,微笑着安慰她道:“小珍要乖,如果浩浩知道大家因为她都这样萎靡不振的话,她也会不开心的,对吗?”说完,我自己也有些哽咽。小珍似懂非懂地朝我点了点头。

我怕自己泪水夺眶而出,所以低下头,在茶几下层找出一次性水杯,抽了两个,对小珍道,我去倒两杯热水,看你嗓子还是哑的。我正要起身,盯着茶几发呆的小珍突然头也不偏轻声道:“你能抱我一下吗?一下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