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竟听到他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合着这还真是不知自己有错的地方。
弗陵原想好好说说他这件事,毕竟之前还没能够听得到他的声音时,不管他是如何神出鬼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没有感觉便不会被吓住。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感觉到他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能送他离开,投胎转世......
“对不起。”
突然的抱歉将她心底思忖的那些事给打断。
弗陵看着他一副自行惭愧的样子,不忍道:“算了,我不怪你。你别低着头啊,没事的,我不是被吓着,就是撞得有些疼了,生气而已,但现在感觉也不是那么疼,你不用自责。”
她越是说话自己不会抱怨对方,后者越是脸色惭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了几步。
弗陵反倒有种自己欺负了人的感觉。
她抬手抵着唇角,嗫喏地动了动,问:“这事翻过,再也不提,我先问问,你方才去哪了?”
李恪说:“我知道你缺钱,又不肯跟嬷嬷提,所以方才去想办法,看能不能入梦,我想跟嬷嬷说。”
这事是好事啊,弗陵眼眸几欲发亮,为有人帮他开了这难以启齿的口感到几分高兴和迫不及待。
“然后呢?”
李恪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没事的。”弗陵见他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安慰了一句:“放心,我有钱的。”
“难道只有你能看得到我?”
弗陵道:“准确地来说,我看不到你,只能听到声音。”
李恪更是失落了。
他好歹也算是个恶鬼吧,他自觉应该如此,枉死,怨气越深,所以才会在这个世间逗留不止。
可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除了几次为了保护她,手上沾过几条人命。
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抱愧。
弗陵并不知道他心底此时此刻的想法,只是道:“你放心,我真没你想象得那么缺钱,我嫁妆箱子里还有好多金银首饰呢。”
“是淳于楹坑的你,我觉得抱歉。”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要替她抱歉。”
李恪骤然抬头,惊喜间诧异地看向她。
她这样说的意思是,是不愿意看自己为别的女人负责的意思?
可转瞬之间却又听她自言自语:“算了,你想为她负责就负责,反正她是你红颜知己。”
李恪蹙眉:“去掉后面那四个字。”
“还不承认。”弗陵忍不住又低声腹诽了一句:“渣男。”
李恪抿了抿唇,想同她解释自己和淳于楹的关系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可解释什么的,都没有证据来得结实有力。
等明天,让她将淳于楹和孟汀叫上,让他们二人当着她面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他可不想再蒙受这种不白之冤了。
“这件事是淳于楹她错了,才会让你这些钱白白被骗。”李恪说道,他本还想提自己来还这一笔钱理所应当的,却见她脸色微变。
弗陵闻言揉了揉脸,又连带着揉了揉额头,将手直接盖上,被他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两颊忍不住飘起了恼然的红晕。
“别提这件事了,实在丢脸。”
李恪不解,目光灼灼,视线落在她那两鬓角浮动的红云上,像是瓷白无暇的象牙白不小心沾染上了胭脂。
“你这样时时刻刻在提醒我没钱还到要卖嫁妆的地步。”这件事要是被淳于楹知道了,还不得怎么揪着她嘲笑。
其实欠下的那些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但就是这样活生生地像一根刺,砍在自己伤口上。
“其实淳于楹坑你的这一笔钱,可以记在我头上。”
知道他这是使劲想办法要帮自己解决眼下囊中羞涩的问题,可弗陵就是觉得不爽利不痛快。
在自己糟糠之妻面前,为别的女人还债。
他倒是做得一点都不避嫌。
弗陵挑眉看向他道:“我和她的矛盾,又关你什么事。”
李恪一脸为难。
不管怎么做她都不高兴,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恪只是想从另外一条路子渗入她警惕地方的内心,遂折中道:“你要不肯跟嬷嬷提拿公中的钱出来还,那我借给你。”
弗陵果断否决:“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把自己的难处说出来,这并不会让你被人笑话。”
弗陵不甚认同:“你不是我,这里的东西是你的,钱也是你的。”
“你何必......”
弗陵打断他的话,道:“你又不懂。”
“我从小就寄人篱下,知道跟人开口要什么东西是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看别人脸色做事,还要笑脸相迎,对他们事必躬亲,恶心透了。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出来,你就不要再让我过那样的日子。”
她虽然知道临江王府的人不会给自己难做,但就是不愿意,不愿意跟人开口自己的为难。
何况现在的她还没到无法自己扛的地步。
话音方落,却听小易的声音传来。
李恪却陷入一片凝滞中。
“小姐,咱也别硬撑着了。”
她一脸的垂头丧气,仿佛受到什么打击。
弗陵顿了一瞬,心底忽然起了些许的不安。
她方才还信誓旦旦地将话说出去了,可别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脸。
原本还在心底打算得好好的,等她回来后定要仔细问问。
“那头面换来多少现银?之前没跟你叮嘱一声,要跟他们讨价还将,也不知道他们看你年纪轻,有没有骗你。”
但看她眼下这样一番颓败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利好的结果。
准备好的一番话又噎回肚子里去。
觉察到小易不吭声,她声音渐渐地便低了下来。
“怎么了?”
小易耷拉着脑袋,只好道:“本来想去当铺典当东西的,但没成想刚到门口,就有一家酒楼老板,送了三坛子酒来,说是您昨晚定的。酒楼东家说,本来想等您上们去拿的,但等了许久等您不到,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有,奴婢想回来跟您报信的时候,还有另外一家东家,自称是花满楼的人,说您昨夜吃饭喝酒的钱还赊着呢,嬷嬷闻言也过去了。”
弗陵一顿,手扶着桌沿,踉跄间竟是跌落回了椅上,羞愤地捂了捂脸。
“花满楼?我赊账了?确定是我?赊了多少?”
该死的淳于楹,定然是她昨天干的这荒唐事。
现在坏了,府内怕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去嫖娼了。
原本只是头一桩欠钱也就算了,有了花满楼这一件事,她不怎么好的名声又该要直线下降。
她这是做了什么糟心事才摊上了淳于楹这么个麻烦?
弗陵脸色微微发慌,将手拉下,看向小易。
“那嬷嬷也知道了?”
小易点头:“嬷嬷拿公中的钱还了,还让奴婢将东西给您带回来。”
话落,又听她提:“小姐,您怎么上花满楼也不跟奴婢说一声,是不是昨夜,淳于楹那个坏女人引你过去的?”
“奴婢就知道,您一个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的人,怎么会跑到花满楼去,定然是那个女人不怀好意,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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