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换个伪装,之前蒙块黑布的行为就不要再做了。”
见那背影果真急匆匆地赶赴
小易急不可耐地抓过她的手:“您真让她去?她要是真做了点什么破坏了您的计划怎么办?”
弗陵不以为然一笑,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先去看袁天师醒了没?”
既然选择相信,那就再开一次赌局。
反正她从踏入临江王府就是在赌。
······
且不说李琮这人能不能找回,目前关键是这府内还躺着另外一个麻烦。
“再不醒过来,连棺材都要给他买。”
“估计淳于楹也不同意,一床竹席就将人给扔乱葬岗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扔乱葬岗的哪里还需要竹席?”
袁天师将醒未醒时,便听到这两主仆在商量对自己的处置。
“小姐,不能再抢救抢救吗?”
弗陵托着腮叹气:“我也想啊,可淳于楹说现在打战,药挺费钱。”
小易又是长叹一声:“竹席也挺贵的。”
“你说什么?”
小易面上一动,拧眉转身过去,诧异道:“醒了。”
袁天师:“你刚才说什么?”
小易:“竹席老贵老贵了”
弗陵好笑不已:“打战了,你可知道你睡了这三个月的时间,都兵临城下了。”
袁天师冲动之下,就要往床上下来,挣动间身上的伤口传开阵阵刺痛。
小易气急不耐,直接冲过去将人按压在床榻上,不准他动。
“你伤还没好,起来做什么?现在纱布也贵,你要是乱动伤口扯到了,还不得重新让我家小姐给你处理。为了救你花在你身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袁天师听得怔怔然,老半晌都没回得过神来。
懵懵然间转头看向弗陵:“你救了我?”
弗陵正拿着药碗,往小易手边一送,是要让她帮忙喂药。
小易横了一眼过去,不由分说直接就将药汤直接灌入他嘴里:“那不是废话。”
“以后有钱有势了,可不要忘记还诊金。”
弗陵看得喉咙疼,转过头,不忍再目睹。
喂服了药,又重新给他收拾了遍伤口。
小易道:“以后就不要给他用纱了,府内都没了。”
弗陵叹了叹气,幽怨地斜睨了床榻上那病号一眼后,同意了下来。
“你可千万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袁天师定定地看着她问:“现在打到哪里了?”
弗陵扯了下唇,哂笑出声:“你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这个问题?”
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李琮那厮竟然会被摘星阁的人给劫走。
还险些将淳于楹给伤了。
如今李琮生死不明,也不知道他们要拿捏着他做什么事。
事情失去了掌控后,连战争也一触即发。
凉城是在接受难民后,被涌入的敌国奸细攻破的。
而后,一座一座的城池守将,竟然选择了不战而降。
要说不是被下了蛊,要不然便是守城的将领都成了摘星阁的人,她都想不到用任何理由来解释为什么那些人会有如此的整齐划一的举动。
“太子呢,李琮呢,他又在哪?”
“这么着急找他?”
“当然,那个混蛋玩意,将我拉去做挡箭牌。”
他气急败坏,倒一时让人瞧不出来半分作假。
弗陵颇为讶然地看向他:“不是你自己跑去送死的?”
袁天师道冷眼睨她,抿唇不语。
小易忍不住笑:“还以为你们主仆情深。”
“谁是他的仆?”
弗陵道:“摘星阁的人,又岂会当皇家的仆?”
袁天师微眯着眸:“你知道了?”
弗陵点了下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怀疑了,但没有任何确凿证据。”
“后来给你治伤时是发现你烙在后背的那个痕迹,我的人曾经在摘星阁的道士身上看到过。”
“你还看我身体?”
小易掩嘴偷笑:“就你这个胖大叔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拉着我家小姐去洗眼睛呢。”
袁天师黑着一张脸,阴沉沉地盯着她。
仿佛就是吃了很大一亏。
弗陵也真是忍俊不禁了,不说她治病救人劳苦功高,被救着竟然还在意这点旁枝末节的小事。
她警告的眼神睨向他道:“我可得跟你说好,治病救人不是我的天职,可我还做了,为什么,为的不就是因为你是摘星阁的人,现在你们欠了我人情,不管将来战争打到什么程度,你们必须保证我临江王府的人一个一个完好无损。”
光明正大的挟恩图报,简直无耻至极。
袁天师扯了扯唇,无赖似地摊手:“我人微言轻,这种事我做不到。”
弗陵笑了笑:“是做不到还是不肯做?”
“做不到。”袁天师牙关紧咬:“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的。”
弗陵蹙了蹙眉,疑惑不解道:“临江王府好像不亏欠你什么吧?”
袁天师道:“临江王爷姓李,就这点便亏欠我了。”
弗陵无奈且不理解:“李家跟你们又有什么仇什么怨,何至于将所有人都牵扯进来?”
袁天师扯唇一笑,看着她那一副不知世间愁苦的样子。
“当初我们一家老小都被判处流放塞外,你们李家人又何尝想过,我们这些人中的老婆孩子一个一个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可是呢,可是能怎么样,该死的还是得死,他们还那么小。”
“李恪小时候过得多恣意,可曾想过,与他同龄的孩子,或许连吃饱肚子,盖一床温暖的毯子都是奢望。”
弗陵顿了一瞬,倒并不是被他口中的事情戳中了心底的软肋,只是道:“我最近听了一些旧闻轶事,不会你也是江南书家的人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书天元。”
弗陵冷不丁哂笑出声:“不管你是叫什么袁天师还是叫什么书天元的,你就是个笑话。”
“你......”
书天元冷厉的眸扫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一命,我现在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弗陵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也知道你们犯的错跟妇女孩童无关,又何必要将老皇帝当年犯下的错跟落在所有李氏族人身上?”
弗陵冷声道:“李恪小时候过得好或不好,不知道就不要胡编乱造。”
“你这话说得简单,可事情要是落在你头上你怕是不会这般轻松恣意。”
他心中嫉恨,怒不可抑。
“你可知道十多年前,江南鼎盛士族之一的书家曾协助当今皇帝筹谋改革,意图是削弱京畿重臣中手中权力的掌控,不料改革受阻,事败后书家全族人都被判处流放,途中却死于非命,几百来口的人命就这样烟消云散,可皇帝说过什么,事情因他而起,我们却因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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