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一个人留在这吗?”小云听苏夏至这么一问,身子一抖,更是低头道,“我这就去收拾的东西。”苏夏至不知道的是,她明明是善解人意的笑意,在小云眼中却是冰冷残忍的笑意。小云逃走收拾东西,村长和村长媳妇有些不安地看着倒在石桌旁的妇人。“年糕她娘,你要不直接将这妇人送回她娘家,她娘家的人也好看紧她。”村长媳妇有些担忧地看向苏夏至,她对苏夏至说的每句话都是完全相信的,有人挤破脑袋想要进许家这是常有事儿,前几天别的村还过来找她,说是要将自个闺女嫁到许家去,唉,有钱人的烦恼......“她娘家那边我也打听了,听说是个孤女,她爹娘曾留下一小笔遗产,她又是个不懂管家,随意花销,家中的银子也快没了,听说相公是个有钱人,便将主意打到相公身上,”苏夏至看了眼倒在桌上的房星棋,眉头轻拧着,“估摸着是觉得嫁了人了就不愁吃喝了,又瞧着我们小门小户的好掌控,便把主意打到我们家了。”“唉。”村长媳妇叹了口气,这么一听,这妇人倒是个可怜的。“去年九月,她找了一个跟相公长得像的人成亲了。”苏夏至瞧着村长和村长媳妇有些同情房星棋,接下来放大招,“就用这种法子赖上我们家,说句实在话,我家养个闲人也是能养的,之前我觉得她可怜,琢磨着让她留在我们家,可谁曾想,我去找她的时候,就听人说她跟好几个男人.......”村长和村长媳妇两个人经历过那么多事儿,哪能听不懂苏夏至的话,对房星棋的那一丁点同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人我不打算留在家中,琢磨着回头给些银子打发了,毕竟积德行善是好事儿。”苏夏至将自家形象高高的挂起,至于房星棋,能贬多低就多低,她若是不这么做,日后房星棋再出来蛊惑人心那可就不美了。“唉,这种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村长媳妇白了房星棋一眼,若房星棋是个规规矩矩的姑娘,到时候找个年岁差不多的人嫁了也是好事,但房星棋又是个浪/荡/人,就算是嫁人也不会安分,“要我说直接拉去见官。”“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南县是我家四弟再管,若是将她告上去,免不得被人我们许家欺负孤女,哎,娘说先给银子打发了,若她以后再闹,我们就告到江东府衙去。”苏夏至惆怅地叹了口气,似乎真是被这事儿闹得头疼,“今个早上她家丫鬟还上我家闹,在我娘面前还说要分家,要将我们这一房分出去,还说不想我娘在她家主子面前指手画脚。”“真的?”村长难以置信地看向苏夏至。“是啊,那丫鬟现在还关在我家柴房呢,我娘气得火冒三丈,正派人到处找她呢,她让我回村跟大家伙说大水找到的事儿,就想着让我来这边散散心,哪想到竟然碰到她了!”苏夏至见村长和村长媳妇都惊呆了,想着将这事儿坐实了,“要不二位跟我回家瞧瞧,也好当个见证人,省得旁人说我们家欺负她一个孤女。”村长自然愿意接这活儿,不说旁的,许东的才情在外,许家又有钱,砸钱让许东升官那事儿最简单不过了,他冲着村长媳妇使了个眼色。村长媳妇点了点头,笑着开口,“我跟着你过去瞧瞧吧,原本我还想着房氏是个可怜的,现在瞧着谁家染上谁家倒霉。”“多谢村长夫人了,咱们这就走吧,省得我娘着急。”苏夏至笑着开口,心想着只要将小银的口供让村长媳妇听一遍,剩下的就好办了。小云这会儿收拾好东西,一脸迷茫地从屋里出来,瑟瑟发抖地抓着行李,“我们家夫人原本雇了一辆马车,这会儿已经让车夫走了。”其实这话搁在别的时候倒没什么,这会儿小云说出来,间接证实了苏夏至的说词,房氏就是没钱故意上许家讹钱的。村长面上的笑容凝固了,瞧着房星棋头上的发饰,心里头琢磨着这发饰可能是镀金镀银的,不值几个钱。苏夏至和村长媳妇就这样带着昏睡中的房星棋回长石镇许家了。曹氏听闻苏夏至将房星棋带回来了,正要开口,就瞧见苏下海自给她使了个眼色,神色一愣。“娘,我回乡下的时候正好遇到房星棋了,这不,我就将她带回来了,咱们要不给她几个钱直接将她打发的了,省得她赖在咱家不走。”苏夏至笑着走到曹氏跟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娘,咱们将房星棋想要讹钱的事情坐实了。”曹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苏夏至这么说,哪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满地瞪了眼小云背上的房星棋,“真是个下/贱/货。”“娘,咱们进去说,别让人看了咱家笑话。”苏夏至扫了一眼围在许家门口看热闹的人。曹氏顿时了然,忙笑着邀请村长夫人进去,随后让八两将院门关上。小云和房星棋一进许家们,就被十两等人关在了客房里面,三七在苏夏至的示意下过去看门。等到了后院的客厅,曹氏拉着村长媳妇一道坐下,苏夏至让徐荷花将小银带过来。苏夏至将之前审问小银的结果跟曹氏说了下,颇为无奈地说道,“家里头没钱的时候大家整日愁吃穿,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些,竟又出了这种事情。”曹氏这会儿气得牙痒痒,碍于村长媳妇在这儿,也不好痛骂房星棋,黑着脸坐在那儿。没一会儿徐荷花将小银带过来,小银在徐荷花的催眠下将房星棋想让许家分家的事情全盘托出。许家媳妇并不认识小银,不能确定小银是房星棋身边的丫鬟,显然苏夏至也想到这一点了,让人将小云带过来。小云在徐荷花的催眠下,又将房星棋想让许家分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我家夫人才是爷的心头好,苏夏至不过是个乡野婆子,根本配不上我家爷。”村长媳妇听着就来气,这年头女人咋都这么不要脸,正大光明的抢旁人的丈夫,“你家爷是谁?”“许家许城,他还是......”小云的话没说话,就被徐荷花一个眼神闭嘴了。这会儿村长媳妇气得脸都黑了,完全没在意徐荷花的小动作,偏头看向曹氏,“我要是不来这一趟,我还不知道这有钱人家的姑娘竟然是这般不要脸的!”“谁说不是呢,”曹氏长叹了口气,她越看苏夏至越是欢喜,一个身上沾染仙气的儿媳妇可比大户人家不要脸的闺女好多了,用脚指甲盖想想也知道该选哪个,“咱们虽然穷,但也不会教自个闺女不要脸,你是不知道,房氏带着两丫鬟一开始想住进我家来,我瞧着不顺眼,将人轰走了,本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哪想到房氏叫小丫鬟跑到我家来闹分家,我辛辛苦苦拉扯他们兄妹五个人长大,结果来了个小丫头逼着我分家,我真是.......”曹氏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她拿着帕子抹了眼泪,冷笑道,“我就知道有不少人瞧着我没男人好欺负,就想这么作践我的孩子。”村长媳妇心道,小花啊,就你和你的大砍刀一亮相,谁敢欺负你,你不欺负旁人就算好的了。当然,村长媳妇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安慰了曹氏几句,至于曹氏凶悍这事儿,完全装作不知道。房星棋醒来后就被三七带到客厅里。曹氏和村长媳妇坐在上位,许家儿媳妇全都坐在两侧的椅子上,至于许家的男人,全都被曹氏撵出去了,用曹氏的话来说,这女人的事情女人来解决,碍不着男人什么事儿。房星棋站在客厅中间,看了眼曹氏和村长媳妇,又看了看两侧的人,目光在苏夏至的脸上停顿了下,旋即挂起淡然的笑容,从容不迫地问道,“这是要三堂会审?”“房氏,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不过我是不会让你进许家的门,说罢,你要多少银子才肯离开。”曹氏说得这叫一个霸气,她年轻的时候也想对勾/引她男人趾高气昂的说出这句话,奈何她家那口子傻了吧唧的,连旁人抛的媚眼都看不懂,她也就丢失了怼小三的乐趣。“苏夏至,要不要我把相公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房星棋站在那儿,偏头看向苏夏至,风轻云淡地问道,“我才是被相公八抬大轿抬进府中的,我听说你嫁到许家的时候,连婚事都没办,拎着包袱到了许家,照理说,我才是正室,你算哪门子的正妻!”“可是官府那边的文书上,写的就是‘许城之妻苏夏至’,”苏夏至本想看个热闹,哪想到房星棋非要拖她下水,那她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质问道,“你文书上男方那一栏写得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