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忠部在接应部队的掩护下总算损失不大的退回了平靖关之线,但率部解围的关龟次中将却仅仅是把受损的水口、圆山两支队撤至安陆休整、把在九里关一线牵制第九集团军的步兵二一八联队一部撤往孝昌警戒。
便率着第卅三步兵团剩余的3个半步兵大队及搜索第卅三联队2个中队、山炮兵第卅三联队1个半大队、工兵第卅三联队7个中队、轻重兵第卅三联队1个大队并第十六师团步兵第十九旅团5个步兵大队、第三师团步兵第三十一联队2个步兵大队、第三师团骑兵第三联队3个骑兵中队、第一零一师团一零一联队等部火速开赴随县、枣阳。
至此为了解救被围的佐枝支队,日军在鄂西北已经集结了四个师团23个步、骑、工、炮、辎大队约2.2万人的兵力。
日军来势汹汹,而中方投入围歼佐枝支队的1个集团军又1个军团的3个军6个师不是兵力尚未补充满员就是分散整编后匆匆收拢的,所以这样的部队既无法立刻消灭被围的万余日军,又很难抽出足够的兵力抵挡前来解围的日军援兵。
不过一门心思想在鄂西北打出一个“枣阳大捷”来的刘文辉对此早有应对。
早在包围佐枝支队前刘文辉就调动第五十一军第一一一师董彦平部、第五十六军第一一二师李兰池部、第三十九军预备第廿师张占魁部、第十五军团直属第一五一师唐英部并副长官部直属徐思平炮兵团约计3.8万人携七五山野炮及一零五重野炮共40余门火速东进。
且于围歼开始后的第二天赶到枣阳,赶走了见势不妙的日军留守部队,随后在沙河以西及冢子山、光秃山、大山包之线抢筑了临时防御工事,并借此挡住了日军第一波援兵。
然而刘文辉似乎还觉得不够保险,为了不让张自忠部功败垂成的故事在自己身上重演,刘文辉觉得应该再给日军加一把火,以免第十一军还有余力再抽调兵力增援枣阳一线。
为此,刘文辉特意打电话给张宾南要求对方援手。
张宾南自是很快同意了刘文辉的请求,指令在五峰以东地区盘桓整顿的潘文华第十七军团抽出第四十四军第一六八师穆肃中及新十九军所属预备十九师黄冈两部向枝城、松滋一线活动,威胁宜昌日军后路,动摇长江水运,借此分散日军的兵力……
轰然一声作响后,还不等完成后座的大炮射出的硝烟散尽,已经汗流浃背的炮兵们就已经直冲炮前。
清膛的清膛,退弹的退弹,更有炮手扛着十几斤重的炮弹从疾步而前迅速装弹的,仅仅过了一分钟,再次射击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
一零五重野炮的整备速度肯定是比不得山炮兵部队通常可以达到的分六、分七的高速,也比不得同类型火炮在西北炮兵手中能到达的分二、分三的发射速度。
但在其他观战者的眼里,重炮部队能以每分钟一发的速度进行持续射击已经是了不得的高水准了,据此便可以高调的宣布独立重炮兵第十一团在国内也实属是难得一见的精锐之师。
又是一声巨响炸开了,瞬间出膛的炮弹以相对平直的弹道飞掠过近4000码的距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片刻之内将周围的一切夷成平地。
“妈妈!”
“混蛋!”
“美智子!”
“八幡大神保佑!”
在炮击中四处躲避的日军或是不顾四散的弹片在跑动中放声咒骂着或是以标准的防弹姿势跪伏在弹坑里双手捂耳嘴裏祈求着家人及其神佛的保佑。
这一刻,在日军的观感中,时间仿佛停止流动了……
其实日军并不没有见过如此程度的炮击,只不过通常的时候他们是作为加害者而兴高采烈,因此,当自己真正领略这种钢铁洗礼的时候,偶尔也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错乱。
好在令日军丧胆的重炮炮击很快停了下来,这倒不是炮兵部队手软了,而是为了确保身管的寿命而不得已的行为。
要知道尽管战前张学良曾经为东北军向西北购置了6个营72门一零五公厘西北造仿德式重野炮,以便配属到每一个军。
但是万福麟在徐东会战中的拙劣表现及让东北军及东北炮兵蒙受了的巨大损失。
1938年11月后,东北军奉命重新编组整顿,其中重炮部队最后只能缩编成5个重炮营11个重炮连,总计不过32门炮。
这个数量事实上已经不到战前的半数,其中隶属于第一军团的独立重炮兵第十一团黄永安部只不过拥有其中的2个营5个连15门重野炮炮,而这15门重野炮中能用到枣阳之线的更不过只有2个连6门炮而已。
张学良也曾试图要求西北对东北军重炮兵部队予以补充,可西北联勤总部却以一零五重野战炮不适用于豫鄂边境山地为借口拒绝向东北军再提供任何的重炮,只是并不限制提供炮弹,这一点即便是张学良后来兼任西北军械署署长之后也未能予以改善的。
既然补给无望,东北军方面自然对这些大家伙的使用万般珍视起来,即便不得已拉出来轰上几炮,也只能打打停停,绝不敢随意浪费炮管短暂的使用寿命,因此,才会出现眼前让日军从地狱深处挣脱出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