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做事呢的确是一根筋的,明明在第三次豫东会战中就已经发生过跨河登陆失利的一幕,日本人就硬是不服输,觉得一个师团登陆不行,咱们就搞两个师团一起登陆,没准就撞大运了,结果大运是没有撞到,撞得头破血流却是真的,还又把第廿七师团井上支队给搭了进去。
好在冈部直三郎大将盘算一下,自己还有些预备队,于是狠下一条心来,撤退不是困难嘛,得,咱继续加码就是了,不相信撑不死华军。
1944年7月13、14、15日,连续三天阴云密布时有小雨,日军藉着阴云密布、华军战机不能起飞的机会,再度发起全线强渡,将独立混成第九旅团及第廿七师团矢后支队等1.2万人及包括部分火炮在内的大宗补给物资送过黄河。
得到补充后的日军,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立刻状态全满,从而转守为攻,开始向华军已经占据的各个山头发起反扑。
只是日军兴头刚起,积蓄已久的雨水就侵袭而下,不加区分的同时给交战双方洗礼了一番连着下了5天的大雨,让远在北京的冈部大将傻眼了。
大雨致使黄河进入伏汛期,水位暴涨,水流湍急,数量最多但耐波性较差的小发艇、中发艇不能出动,单靠华北方面军从日本国内和太平洋战区调来的数量有限的大发艇、特大发登陆艇并不足以保障洛阳前线日军的物资供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华军也无法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实施进攻7月21日,雨过天晴,不过当日邙山一线的中日两军除了偶尔互射几炮外并没有恢复大规模交火,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继续晾晒衣物弹药并组织新一轮的物资补给和兵力调动。
不过现代战争嘛,双方交手的领域并不仅仅局限在一个维度上。
“小心支那军侦察机的扫射。”
伴随着警戒哨的喊声的是日军独立野战第一高射炮队第2中队装备的八八式75mm高射炮的对空射击声,不过由于这款防空炮的射速较低,北邙山一线日军装备的数量又只有区区4门,因此,根本无法阻止华军高速运动的侦察机进行对地扫射。
“趴下,找地方趴下”打了一个通场的华军侦察机在丢下2枚小型炸弹后飞走了,四处躲藏的日军辎重兵、工兵们这才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若干或伤或亡的同伴,然后司空见惯的打扫起已经狼藉一片的黄河滩地,但刚刚从北岸送来的一船物资已经保不住了。
飞溅的弹片击穿并引燃了装在木质大发艇上的汽油机,熊熊的大火已经将整条船包裹住了。
“咱们的战机呢?”
一名独立混成第九旅的特务军官是退伍多年的老兵新近才从预备役转入现役的,因此,根本想象不到往日耀武扬威的日军会处在如此悲惨境地,此时,颇有些愤懑的说道。
“听说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怎么等到需要他们了,统统都看不见了。”
四十出头的特务军官不知道的是,在过去的三个月内,日军第五航空军第一飞行团与华军第六航空队进行了超过40次以上的空战,损失了超过200架的各型轰炸机、120余架各型战斗机、20余架运输机联络机和400名以上的飞行士官、飞行军曹,几乎把整个第一飞行团都打光了,因此,在没有得到国内提供的补充军机、补充人员或从华中华南作战的第二飞行团、第八飞行团调来增援部队的情况下,已经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而华军第六航空队虽然同样损失了150余架驱逐机、40余架水平/俯冲轰炸机、10余架侦察机和70余名飞行机师,但因为可以就近得到后方的补充及其他航空队成建制的转拨部队,因此,战力并未损失多少。
此消彼长,失去了郑洛战场上空制空权的日军自然尝到了昔日加害于中国军民头上的那种苦痛“竹下学长、长野君、两宫君。”
黄河北岸沁阳城内的日军第六十二师团部内,四个身穿将官服色的中老年日本军官正在严肃着商量着什么。
“从当前的形势来看,方面军执意加强洛阳方面作战力量的尝试已经完全失败了,有必要作出必要的决断。”
回应第六十二师团师团长本乡义夫中将的是陆士第廿三期毕业的第廿七师团师团长竹下义晴中将:“本乡君说的极是,关于豫中会战,真正生死存亡的时刻已经到来了,只有解放邙山皇军的力量,才能进一步推进战役发展,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从修武赶来的第卅七师团师团长长野佑一郎中将和本乡中将都是陆士第廿四期毕业的,因此,跟说话迂回的竹下中将相比,他的态度更加直接:“排除派遣军和方面军的影响力,直接从洛阳方向撤退,我并无不同意见,但是以皇军拥有的运输器材来说,可否一次性将所有部队撤回北岸呢?若是不能一次性撤回北岸,惊动了支那军,后续部队的压力就相对沉重了。”
本乡中将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第六十二师团参谋长上野真臣大佐走了进来,等上野大佐向在场的四位长官躬身行礼之后,本乡中将开口道:“上野君,长野长官想了解具体的情况,请上野君仔细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