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前线日军准备独走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冈部直三郎大将的耳里,大惊失色的他一方面再三电令第廿七师团、第卅七师团、第六十二师团及独立混成第九旅团等部不得擅自撤退,另一方面他又派出方面军参谋长大城户三治中将亲自飞往南京与中国派遣军司令部研讨将邙山日军撤出后转用其它方向的可能。
基于冈部大将的严令及有条件撤退的许诺,竹下义晴、本乡义夫等前线指挥官考虑再三决定将已经定下来的撤退时间后移数日,在此期间,洛阳前线日军将积极展开夜间运输,以便在保障邙山前线物资消耗的同时为未来大规模夜间撤退积累经验。
1944年7月27日,权衡再三的烟俊六大将终于做出了撤出洛阳前线日军,转用山西、山东及正县前线的决定。
接到北平转发南京的电文后,竹下义晴中将等第一时间做出决定,准备在伏汛期黄河水文条件许可的情况下立刻实施撤退行动。
结果不幸的是,日军的撤退行动尚未实施,华军已经觉察出一丝不妙来。
“绍武兄,你说小鬼子不要钱一样的打炮是为什么?”
邙山方向传来的阵阵炮击声让第十四军军长谢道长中将感到一阵的心惊肉跳。
“难不成是想用炮击逼停陇海铁路运输?”
刚刚由南疆集群参谋长升任第十四军参谋长的原预备第廿四师师长吉星文少将抓了抓头发,表情有些迷茫的回应道:“从之前的弹痕分析,小鬼子打得最远的九九式105mm山炮,这种火炮的极限射程不过7.5km,想逼停陇海铁路运输是不可能的。”
谢道长接口道:“日军也不像酝酿反攻的样子,但若只是为了阻止我军攻夺各处高地的话,这本钱就下得有些太大了吧。”
“军长说的是,按道理说,在空军弟兄们的打击下,小鬼子的河上补给线已经濒于中断,怎么可能无节制的实施炮击。莫非?”
吉星文提出一个假设。
“莫非小鬼子想借此告诉咱们,他们夜间运输大有成效,如今物资充裕,任何围困的打算都是徒劳的?”
“不对。”
还没等谢道长摇头否定,边上一个声音突兀的插嘴道。
“小鬼子向来精打细算,该不会用这个法子向咱们证明其储备充裕。”
谢、吉两人扭头看去,随即立刻敬礼道:“司令官怎么来了?”
河洛集团军群司令官陈友良上将回礼道:“会战到了关键时刻,我在洛阳坐不住啊,所以过来看看,不过你们放心,集司不会干预你们的指挥。”
说到这,陈友良指了指户外:“这不,一来就听到鬼子的山野炮打个不停啊。”
“是啊,鬼子跟吃了春|药一样,连着几天都不消停,我算了算,这两天75mm山炮弹平均每天要打4~5千发,105mm山炮弹每天也打了7~8百发,也就是75mm野炮打得少一点。”
谢道长眯起眼回答道。
“这样的炮火密度几乎是下雨前小鬼子准备反扑时的炮火密度的一倍多,所以我总觉得小鬼子在酝酿着什么,可是又没有小鬼子的具体情报,这心裏总不踏实啊。”
吉星文补充道:“前几天日军四面出击,同时进攻170、182、199、225、241、267等高地,结果被咱们前线部队打了回去,鬼子伤亡颇大,这两天接受教训,是不盲目出击了,但炮火始终没有停下过,唬得咱们也不敢轻易向鬼子盘踞的山头进攻。”
陈友良繃着脸在指挥室里来回走了两趟,站定后问道:“夜里也这样?”
吉星文答道:“夜里,小鬼子会用迫击炮不停的打照明弹,一旦发现我军有进攻某个山头的迹象,日军的炮火会很快铺天盖地的打过来,我们也曾安排(配属作战的)独立炮兵第四、第廿集群进行压制,只是日军主要的炮兵阵地都在反斜面上,我军重炮的射击效果不好,目前仅有空军的轰炸机能给日军炮兵阵地造成一定的威胁。”
“三航队向我报告过。”
陈友良摸了摸下巴,有些无奈的说道。
“前后已经摧毁了日军十一处炮兵阵地和30余门火炮,不过以你们报告的日军炮火密度来看,如果空军方面不是被小鬼子的假目标所迷惑的话,那就基本可以肯定日军最近补充过了部分火炮。”
“司令官这么一说。”
吉星文脸色显得有些沉重。
“看来日军的夜间补给的确有效。”
“再有效,以小鬼子的脾性绝无肆意浪费的可能。”
陈友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是欲盖弥彰,小鬼子该是准备干点什么了。”
谢道长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到现在还不清楚小鬼子准备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