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戴季良在相比国民政府核心控制区而言,可谓贫瘠到极点的西北一手缔造了令人惊叹的冶金工业、化工工业、电子工业、机械加工业、纺织业。
使之能生产包括钢铁、有色金属、动力机、工业母机、化工产品、药品、军兵工产品、民生用品、大小电器。
还建设了横亘大西北及两川的铁路动脉及青铜峡、龙羊峡等大中型水电工程,在列强和国人眼中创造了不可思议的“西北奇迹”。
更让人无言以对的是,这样的奇迹是建筑在克服西北大地震、西北大旱、内战外战的基础上的,甚至还接纳了数以百万计的南方水灾难民,以至于就连蒋也不能昧心的否定戴季良的成就。
“另外,你还党同伐异。”
戴季良的话还在继续着。
“这不是说你发动中原大战和剿赤错了,但对于党内同志呢?幽禁了李济深、幽禁了胡汉民、逼走了丁惟汾,真理都在你这裏,别人都是反革命挡住石,你这样左右开弓、给自己造成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所以只能把有限的财力投入到能维持你统治的党军当中去”蒋介石板着脸听着戴季良数落,一句话也不说。
从某种程度上来比较的话,这大约是他母亲王彩凤和导师孙文死去后屈指可数的难堪场景了。
但正如他自己所谓的形势比人强,虎落平阳的他只能看着戴季良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喷着口水。
“国难如此,前线部队吃不饱穿不暖,数十万壮丁饿毙在前往战场的路上,你还纵容贪污。”
戴季良突然暴喝一声。
“来人。”
在蒋惊恐的目光中,十余名荷枪实弹的警衞冲了进来。
“通知贵阳警备司令部,立刻严审孔祥熙,把他贪污国帑全部拿回来,若是少于一万万美金,续儒林这个警备司令就不用干了。”
戴季良的杀鸡儆猴,让蒋的脸色大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屈打成招。”
“孔祥熙战战兢兢为国府服务,我是知道的。”
戴季良斥退了警衞们,衝着蒋说道。
“所谓贪污也不过是外界的讹传。”
抗战之前国民政府年年赤字,孔祥熙还要负责削减内外债务,根本没有贪污的机会。
抗战军兴,国民政府财政破产,孔祥熙左支右绌才维持了政府及军队开销,也贪污不到太多的东西,也就是在早期从英法德意购买军火时吃了点小回扣。
至于历来的美援和国际贷款,总数也从没有超过十亿美金,孔祥熙自然不可能贪污了其中的一亿。
“但通过孔祥熙的手,使得国民党的党产增加了几十倍、上百倍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难道这部分钱不应该收回来吗?”
戴季良坦白的承认自己是在借题发挥。
“再说了,拿孔祥熙做标靶,还可以杀鸡儆猴,逼国府内真正贪污的宵小之辈把钱吐出来。”
蒋低头垂目,死硬的回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什么好多说的。”
戴季良忽然大笑两声:“介石兄不愧是上海滩上厮混过的,输人不输阵。好,我们不谈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还是谈谈将来吧。”
戴季良意味深长的透露道:“介石兄,你大约不知道,五天前,熊式辉派人来贵阳了。”
蒋浑身一震,旋即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已经辞去国府一切职务了,只是闲人一个”戴季良打断道:“但介石兄没有辞去国民党总裁的职务,国民政府以党领政、以党领军,想来,介石兄还是有一份不甘心在啊。”
蒋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志翔兄,现在这个情况,丧权辱国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戴季良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我知道介石兄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与国民党的谈判也绕不开介石兄,但是国民党要想在战后维持存在,甚至在政治上有所表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还请介石兄三思而后行啊。”
蒋诧异地问道:“志翔兄还能保证国民党的存在?”
“有什么不可能,西北开党禁,只要不鼓吹武力推翻政府,什么党都可以保留。”
戴季良严肃的回应道。
“这不,就连过世的陈独秀组织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学会和张国焘的工农联合党筹备小组在西北也是合法的存在。”
蒋倒吸一口冷气:“志翔兄这是要融共,就不怕玩火自焚?”
“所以,要统一军权。”
蒋忽然也笑了起来:“一样一样,走到这一步都是一样,但谈何容易。”
“不一样。”
戴季良自信的说道。
“我和介石兄不同,我有一万万六千万在配给制下能吃饱穿暖的民众及七百五十万产业工人为后盾、还有五百万厉兵秣马的亲信将士为锋锐,任何试图挡在我面前的,都是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