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冬二月,雪已经开始融化了。
雪融季节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而凌晨时分又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如果有可能的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个呼噜震天,只是在河南日军视线以外的地方,成千上万的中国军人已经蓄势待发了。
2月15日(农历乙酉年正月初三)凌晨4时15分,数百门火箭炮在瞬间迸发出万道火线,旋即划破夜空,形成美丽而又恐怖的人造流星。
伴随着拉出嗖嗖长音的火箭炮弹的是另外1300余门75mm以上口径身管火炮的巨大噪音分针坚定的走过了三圈半后,此起彼伏的炮声逐渐向纵深发展。
此时,在900辆各式战车、战车歼击车的引领下,2个集团军群的华军官兵自西向东、自南向北,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直扑盘踞豫东皖北之地的日军第十二军、第十五军而去。
按道理说,华军如此规模的进攻,日军方面是早有防备的,然而日军方面不但缺乏必要的钢筋水泥来构筑足够数量的壕堑工事,也缺乏必要的兵力守备如此漫长且分散的战线。
更不要说在丧失制空权后连稍大规模的空中侦查都无法实现,只能通过侦测华军电台通讯密度来判断华军可能发起大规模进攻的时间。
只是,从来只有千日捉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因此,明知道华军即将在河南方向展开大规模的反攻,但只听楼梯响却不见靴子掉地的日军上下或是在煎熬中精神崩溃,要不就是在自欺欺人中变得得过且过。
于是,当华军在日军意想不到的时间、以日军完全想象不到的强大火力砸开日军几处重点防御的防线后,迎接华军进攻的不是各路日军释然后的果断反击,而是茫然无措时下意识的反应。
等到太阳已经彻底照亮整个大地后,日军终于获得了足够的信息量,由于,从派遣军到各师团,各种应变的命令也流水般的传达了下去。
但此刻,华军航空兵的近500架各式轰炸机也在另外300余架驱逐机的掩护下次第抵达了战区的天空,将日军第一时间内改变战局的一系列努力化为泡影。
“根据派遣军及方面军的命令,本军司令部及第卅四师团、第卅九师团、第四十师团、野战重炮兵第六旅团、独立工兵第八联队、铁道第一联队及军直属其它各部立刻从广西撤出。”
在位于原广西省政府、现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里,第十一军参谋长中山贞武少将脸色阴沉的向在座众人宣布道。
“其中第卅九师团必须在2天内返回衡阳,接替北调之第一三二师团、独立混成第九十旅团的守备任务。
第卅四师团和铁道第一联队必须在一周内进驻永县,接应正在宝庆方向作战的第一一六师团转进。
第四十师团和独立工兵第八联队务必迟滞当面支那军的进攻,掩护军主力实施转进。”
中山少将的话语刚落,代表第卅四师团前来会议的师团参谋长石川治永大佐便起身质疑道:“阁下,华北的情况已经危及到必须让第十一军不战而退的程度了吗?”
第卅九师团参谋长草野二郎大佐也道:“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这样放弃了吗?”
中山贞武少将叹息了一声:“情况比你们想象的更加糟糕。”
中山少将随后介绍道:“第十二军和第十五军加起来差不多有17万人,形势再怎么危急,好歹一时半会还能支撑,但皖中方面的第十三军撑不住了,支那军用整整15万人围攻合肥和蚌端口,第六十一师团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要知道皇军在扬子江以北并无更多的兵力,一旦合肥易手,长江航运虽然不会被很快切断,但至少对苏南皖南形成了威胁。”
与会的众人倒吸了口气,但这还没完,就听中山少将补充道:“派遣军已经将第廿军所属的独立混成第十七、第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七等4个旅团调往南昌和九江接替第五十八师团及独立混成第八十四旅团,然而却缓不应急。
而更为可怕的是,在15万支那军围攻合肥、蚌端口的同时,另外有10多万的支那军攻入皖西、鄂东地区,大有围攻安庆、围歼我麻城、英山等地守军的架势。
为此第卅四军已经把最后一支预备队——独立步兵第十二旅团,调往鄂东了,但估计起不到什么作用。”
第四十师团参谋长方繁木大佐后知后觉的惊叹道:“支那军的目的肯定是夺取武汉,武汉一旦失守,湘桂地区的皇军就会陷入极大的困境。”
“没错。”
中山参谋长点了点头。
“所以只能拜托第四十师团为本军断后了”三个师团参谋长急冲冲的退了出去,中山少将这才起身来到隔壁向军司令官笠原幸雄中将报告道:“司令官阁下,一切已经安排好了。”
背着手站在昭和天皇画像下的笠原司令官转过身来,用有些意兴阑珊的口吻问道:“中山君,给独立混成第八十八旅团的命令下达了没有?”
“已经命令宾阳方面的留藤兵团向第廿二师团靠拢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