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海军是这个目的，但这不也是陆军的目的吗？”

石原对老友的犀利显然不以为然。

“难道陆军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支那政府将上海乃至支那东部地区的资金、工厂、原料源源不断的迁往内陆吗？难道陆军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支那军将上海地区要塞化吗？”

石原说到这，突然来了一个180°的态度掉头。

“我认为可以，只要在华北消耗了支那国防军的主力，整个支那就如同敞开大腿的少女，任帝国予取予求，但那些年轻人却不以为然，他们以为读过了《总体战》就明白了征服支那的意义，这是幼稚！”

板垣征四郎当然知道石原一直主张蚕食中国的政策，并将苏联视作日本的最大敌人，反对在中国投入太多的军队，对此他也是认可的：“是啊，佛国即将战败，欧洲局势马上将出现特大变化，帝国就应该联手独意志对赤露展开攻势，届时以乌拉尔山为界，平分赤露疆域，自可以成就帝国万年之基业。”

板垣征四郎轻蔑的评价道：“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懂得鲜卑利亚的资源对帝国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帝国是永远无法统治支那的，与其到时候被五倍于帝国的支那人同化，不如一片空白的鲜卑利亚更适合帝国移民。”

“是啊。”

石原掐灭了烟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懂，一旦皇军在没有消灭支那国防军主力的情况下就深陷支那大地，那么等待皇军的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帝国将没有力量摄去更大的利益。”

板垣也跟着掐灭了烟头，然后怔怔的看着石原，一直到把石原看毛了，才说道：“说完了没有，把怨气块垒都吐出来，人是不是轻松一点了？”

石原苦笑道：“没有，眼看着帝国将陷入深渊，我却无力挽回，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是啊，你我现在都不是决策人，说这些没用的话，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板垣征四郎衝着老友眨了眨眼。

“所以现在还需要隐忍，而且说不定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隐忍？”

因为日本人说话太过含蓄，所以石原将板垣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圈之后才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上海派遣军的司令官早已经定下来了，不会再改了。”

看着似乎有些失望的板垣，石原又压低了声音道。

“而且我不建议你去上海，恐怕会有大麻烦。”

板垣征四郎目光一闪，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比北支更大的麻烦？”

石原莞尔微微颔首：“帝国的本意是在分散支那国防军的力量，但问题是支那政府正在向上海调集大量的军队，这些军队虽然以杂牌军为主，但是依托已经建成的多道防御工事，未来在上海必然会发生凡尔登似的血战。”

石原莞尔指了指脑袋：“面对工事不算健全的滦河防线、陡河防线的北支派遣军打得已经很艰难了，那么在防御体系更完善的上海会遇到什么呢？答案可想而知。”

板垣征四郎有些失望地问道：“那你以为什么时候出手合适？”

“等攻克了南京以后。”

石原悄声说道。

“或者北支攻克北平以后。”

石原解释道。

“我个人的想法始终没变，那就是不应该盲目的扩大在支那的战事，如果攻克北平或者攻克南京能让雒阳政府屈服的话是最好的，如果雒阳的支那政府依旧坚持与日本的战争，那么我们就需要有人来适当的控制战争的节奏。”

石原补充道：“届时我会提议撤销北支派遣军和上海派遣军，成了支那派遣军，以及北支方面军、中支方面军，而板垣君当过陆军大臣和师团长，以普通的军一级安置有些不妥，如果能当上方面军的司令官会不会好一些呢？”

“谁会是预定的中国派遣军司令官？”

板垣征四郎没有满足于一个方面军司令官的职务，反而野心勃勃的问道。

“是伯爵家的怪兽？”

“天皇和闲院宫都比较看好他。”

“寺内寿一。”

念着这个名字，板垣有些头疼。

“如果是他来当这个支那派遣军总司令，事情就不太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