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笑了,那宽阔的嘴角往上那么一弯,笑意即短又薄,讥诮的意味毫不掩饰,“你的意思是这案子你们已胜券在握了?”
“我们会用证据来说话。”
常昊阴沉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锺荩脸上巡睃,“请问检察官贵姓?”
“锺!”
“芳名呢?”
“锺荩!”锺荩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面容是铁青着的。
常昊点头,他记下了。
“锺荩小姐,你可能还真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最恨别人挑衅,特别是女人,不管是赢是输,我都会舍命相陪。这件案子的结果是什么,别下结论,咱们一同见证。我只提醒一句:法庭不是酒吧,锺荩小姐别指望我怜香惜玉。”
“好,法庭上见!”锺荩转过身去,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在抖,有腹痛,也有气愤。她从没见过如此嚣张而又无礼、粗鲁的男人,仿佛随时可以黑白颠倒。见面两次,两次就让她气到失控。
锺荩深吸两口气,命令自己整理情绪,不可以再次口不择言,这样容易让别人抓住话柄,从而失去主动权。不过,也没什么担心的。戚博远这件案子,有作案时间、作案工具、作案地点,还有人证,就差个作案理由了。
“锺荩!”牧涛怕惊着沉思的锺荩,清清嗓子,才开口唤她。
锺荩抬起头,头发根都发烫了,不知刚才一幕他看了多少。“牧处早,我……刚到一会。”
牧涛点头,“今天暂时别提审戚博远,你花点时间把景队长送来的材料好好看看,对整个案情熟悉一下。”
“好的。”
牧涛沉吟了下,又说道:“在法庭上,被告极有可能翻供,辩护人的言词也会非常犀利、尖税,作为公诉人,心理必须非常成熟。如果一旦被他们操控,将会被他们左右。”
锺荩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得了,看来牧涛什么都没错过,“我会努力学习的。”
“你脸色很差,先回家休息。从后门走,前面已经被媒体堵住了。”
锺荩下意识地就看向大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牧涛眉头紧锁,显然压力很大。
“那怎么办?”这样围堵着,浮躁、亢奋的因子会令看守所的危险升级,每个人的神经都会绷到极限。
“一会省院发言人要开个发布会,对外介绍下情况。”
锺荩犹豫了几秒,还是想证实下,“牧处,常昊在省城律师里名气大不大?”
牧涛一抬眼,似乎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他没在江苏接过案子。”他这样回答。
后门在看守所厨房旁边,平时很少开,今天也有警衞在把守着。锺荩一出来,心突地大力一跳,后门外也埋伏着几位记者。看到她,长枪短炮全对准了她,问题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请问戚博远真的关押在这裏吗?”
“他在裏面的心情如何?”
“是什么事情让他起了杀妻的念头?”
……
锺荩哪里经历过这场面,不慌乱是假的,举起公文包挡住脸,“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尽力推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