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饿了两天了,不是故意绝食,是压根食不知味。锺越还特意找了厨子来给我做饭,可是我还是兴致索然。
我们没有约在她的酒吧见面,而是一起回到了曾经的高中校园。夜色深沉,只有校园中昏暗的路灯点缀。我和她坐在广场的台阶上,脚下放着几罐啤酒,伸手“啪”地打开一罐,咕嘟咕嘟便下了肚。
然后她说:“我离婚了。”语气平静得跟说“我饿了”一样。
我僵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为什么。她摇着头笑了笑:“好像跟我原来想的不太一样,没有自由了,你也懂我这个人,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眼见着她又要唱起来,我急忙骂道:“靠!当初是谁跟我说让我祝福你们的?现在你们才结婚几个月啊!三个月都不到啊!你就玩离婚?你以为在玩过家家吗?”
她喝了一口啤酒,斜了我一眼,然后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本证扔到了我的腿上:“离婚证,好看吗?”
她又一次通知了我,而非求助于我。
我合上那本离婚证,默默地喝起了啤酒。这一次,我什么都不说,每个人只要管好自己的人生就够了,不必旁人来画蛇添足。就像我和锺越僵到如今这样一个地步,我依然不想开口向程程倾诉,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提及。放在心中,它还是沉重有分量的,挂到嘴边,便轻了。
广场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还有小情侣坐在灯光偏暗的角落里卿卿我我。程程突然骂了一声:“操你大爷的,世风日下啊!想当年我们在这裏念书的时候多淳朴!我都不知道小鸡鸡是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跟着骂了起来:“操你大爷的,你装什么纯啊,当年是谁主动要组队去男厕所参观啊!”
她一愣,随后放声笑了起来。
然后她突然提到了坤子,她说:“记不记得坤子有一句特别经典的话,他说‘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现在我真觉得他是个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