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死去的从未死去
关于‘灭绝的从未灭绝,死去的从未死去,一切皆藏匿于内’,沃森曾经有过许多猜想。
根据他推断,这句话是否正是在隐晦地表达某个事实,即是人类或者任何动物的体内深处都藏匿着一头来自史前的怪物?
这些理应只存在古早莽荒年代的恐怖种族,本应于某场史前大灾难中灭绝死去——联想到这个世界的超自然特殊性,或许这场灭族灾祸正是出自司辰之手。
但也许史前种族中的智者向其他的司辰请愿,乞求得到一线生机,而后这些本该落幕于历史舞台的种族才得以苟延残喘,隐藏在其他生物体内来躲避灭绝之灾?
难道这些灭绝的怪物便是畸变的本源?所谓的畸变,其实便是人类接触到对应的性相知识,进而惊醒醒潜藏在魂灵深处的神秘怪物?
可为什么这句话是由蛾之密传来特地强调呢?
难道只有蛾之准则才能唤醒潜藏的怪物吗,但之前的哈里斯却又是因杯相而畸变……或许因蛾而突变的怪物,与因接触密传而畸变的怪物,并非是同一物种?
沃森一直都有着考证畸变与蛾之间联系的想法,甚至还试图实验过——近期埋下蛾之鳞屑的三位不怀好意的镇民便是他的实验品。
他虽然知道这三个凡人必将会在蛾的影响下化身为狰狞混乱狂野之兽,但这不过是当初随着颅内之蛾晋升二阶时所获知的秘法——他只知道具体的方法,却根本无法确定其中的原理。
因蛾之影响而诱发异变的凡人,到底是因接触到无法理解的禁忌力量而产生畸变现象,还是因为蛾的抛却而展露出真实的本质?
但眼下有适合的实验品,既形体似畸变却又似残留着理智的塞巴斯蒂安,他抱着大胆尝试的态度,朝着对方的脑袋内灌注入巨量的蛾之鳞屑。
如此过量的蛾之法力,莫要说是普通的凡人,即便是具备有一定性相影响抗性的一阶密者,怕是也难以阻挡这股禁忌法力的冲刷,精神迷失在脑内的痴狂低语中,肉体不由自主地践行抛却之理,肌肤主动地一层层蜕落,连血肉也要狂笑着逃离,直到完全敞露出内里的骨骼……
或许还会有后续的抛却步骤,但显然没有人能够在肌肉与血管都遁逃的情况下继续存活,也就不可能再继续进行下去。
这些效果也都在塞巴斯蒂安身上一一呈现,对方脑内嗡鸣不断,发丝脱落,衣衫自褪,肌肉纤维活跃舞动——然而这些抛却的举动并未对畸变似的少年产生任何的负面效果,对方反倒是从中汲取到某种难以理解的欢愉和快感,甚至还因此助长了力量的提升。
但少年又并非是将沃森的蛾之法力吸收,归纳为己有来壮大自身,反倒更像是因为受到蛾的刺激而加速了蜕变的过程——所以塞巴斯蒂安并非是真的畸变,而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使得自身进化吗?
这无端就让沃森联想到密传性相通过践行准则而逐渐壮大的过程,密教徒也能够借此获得密传性相的反馈,使得肉身和精神都愈发强大。
但是,相比起眼前的少年……
沃森打量着痴儿般嘿嘿傻笑着捡起自己掉落发丝的塞巴斯蒂安,不禁在内心中想道:“肉身畸变而心智恒在,似畸变又非畸变……塞巴斯蒂安的道路,似乎要比密教徒的道路,要来得更为强大!”
在他天马行空时,塞巴斯蒂安已经收集好自己刚才洒落在地的发丝,也一并混合进杯之根肉糜中,他又连吐几口带血的唾沫下去,将杯之肉与蛾之屑完全搀杂在一起。
少年将自己的杰作捧起,如同向哥哥炫耀自己精心堆垒沙堡的傻弟弟般嘿嘿地笑着。
“约翰哥哥,您看!我终于完成了,这团东西肯定可以治好卡洛琳与苏珊的失神症,让她们的魂灵摆脱杯之欢愉的束缚!”
沃森望着少年手中那团形迹可疑的既黑又粉还灰且掺着毛发的血肉,只是微笑着点头并竖起大拇指。
“嘿嘿,那我们出发吧,我想要先回去拯救卡洛琳和苏珊,完成这个心愿以后我肯定又能够继续丢掉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就像是刚才丢掉发丝和牙齿……我又可以变得更加聪明更加强壮更加自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