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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是正午,两人又回到了苏珊家的粉嫩纯白庭院。
这一路上塞巴斯蒂安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本能地选择从那些无人问津的街巷穿行,于是这位曾经阳光和睦少年如今的畸形可怖面貌还没有让镇上的其他人发现。
在回来的路上,塞巴斯蒂安一直将他的杰作含在口中,似乎是想要借助口腔温度来维持着那团烂血肉在如此霜冷的寒天也不凝结,又或许是在用唾液进一步地滋润其中的功效。
直到站立在那两朵依旧沉沦在杯之愉悦中失神痴笑的两朵残破花卉面前,少年这才缓缓伸出翻卷的舌头,舌肌绷直僵硬如猎食的蟾蜍,就连舌尖那分叉也开始紧紧地并拢起来似尖针,而舌之针上覆盖着那杯之根的肉糜。
塞巴斯蒂安打从内心坚信,这糅合了杯之欢愉血肉与蛾之抛却骨骼的不明物品必能将卡洛琳与苏珊治愈。
只需要通过内服的方式进入她们体内,便可以使得自己的蛾之抛却沟通联系到那残留在她们体内的杯之浑浊,然后便可顺利地将那邪恶的力量驱逐,并且还可以使得卡洛琳与苏珊领略狂野与混乱的美丽!
虽然他也无法解释这相关的知识从何而来……或许是随着自我觉醒的力量而来吧,知识是力量,但力量也是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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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蛾虫缓缓靠近沙发上的两朵憔悴破败的残花。
它尚未完全蜕变成虫,还没有生长出实用的鳞翅,只能迈着纤细的四足来到两朵残花跟前,它那吸管状的长型口器尖锐如针,针上闪耀着血般赤红的邪光。
它将闪烁着赤红光芒的口器刺入花茎断裂的根部,如针口器内部蠕动着,朝断裂根茎内输送肉糜似的物质。
衰败蔫坏的枯萎花儿一接收到那邪异的肉糜物质,原本花瓣微微颤动似轻笑的动作便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咽喉一般,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惨叫。
那枯槁无血色的花身更是当即似遭遇狂乱飓风的冲击,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在承受强电流的刺激!
若花瓣如面,则可见那一脉相承的碧蓝眼眸也重新回到灰白的眼球中,只是在不停地疯狂地转动着,仿佛是囚禁在玻璃球中的虫子在挣扎着要撞破球体,想要重获光明与自由。
原本因养花人失误过多浇洒肥料留下的干涸灰白痕迹,则也在这剧烈地颤抖中统统抖落,花瓣和枝条得以重现本来面貌。
花茎内流动的邪异肉糜此刻则已经上涌至花托处,自翻卷花蕊中排泄而出,啪地一声掉落在木地板上,已经完全失去神秘的功效,只是一滩腐臭的烂肉。
那不断转动的碧绿眼瞳也终于平复下来,老老实实地待在眼球正中央,逐渐呈现出神志清明的光彩。
然而这短暂的清醒并未持久,一抹混沌无理性的色彩从眼眸深处滋生,并迅速地蔓延开来,将那刚刚清澈不久的碧绿重新渲染成疯狂的颜色。
这两朵饱受杯之折磨的花儿先是扭头对视一眼,而后竟是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起来。
这高亢尖利的笑声是如此地亢奋和狂野,甚至都显得有些疯颠,完全就像是两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
而完成这一切的小蛾子则是满意地微笑点头。
“嗯……看到卡洛琳和苏珊你们笑得这么开心,那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