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凄惨的吴家
午后的开封府,阳光正好。
赵煦站在梅花厅的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园,见着那蝴蝶飞舞,蜜蜂采花的景象,也是笑了起来。
“大家,文太师家的六公子来了,说是奉旨乞见。”冯景在身后禀报着。
“哦!”赵煦回过头,道:“带他来见朕吧。”
特别是他听到赵煦亲口说刑恕在御前称赞过他的才能、品德后。
文及甫一听,心里面美滋滋的。
汴京居,大不易也!
到时候,大和尚们就该去宫里面哭诉了。
假如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未能及时赶到京城,参与吏部的待阙候选程序。
让他欲哭无泪!
然后,在吏部侍郎王子韶这个奸臣的主持下。
又暗示他,实在不行,去吏部看看,总不能在京城空耗,影响仕途。
老太太哪里舍得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送回去?
自然,吏部那个以‘荆国公门生’自居的吏部侍郎王子韶,根本不会惯着吴家人。
大宋的商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司马光、吕公着,哪怕死了也被追究责任。
“卿真孝子也!”赵煦抚掌大赞:“刑学士也曾多次在朕面前,推荐爱卿的才能,说爱卿为人真诚,做事细腻,公忠体国……朕也早欲见卿了!”
生的是白白净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如此强大的力量下场后,汴京的抵当所,只消三五日就可以将汴京城里的大和尚们的质库打的哭爹喊娘——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大宋祖宗之制,将天下差遣,分为三种方式进行除授。
这人正是文及甫的大舅子,故宰相赠司空、侍中吴充家的小儿子吴安时。
那就只能说明,此人不适合混官场了。
但,文彦博和冯京家族,却抽身事外,深藏功与名。
“嗯!”文及甫想了想,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叠交子,塞到吴安时手中:“安时,这些交子且先拿着开销吧。”
经此一案,刘挚下狱,范纯仁、吕大防、苏辙等元祐宰相相继被贬。
只有远阙、零阙甚至是无人愿就零残阙,才有可能竞争一下。
但心里面,却是想起了,眼前这个衙内,过去在这汴京城里呼风唤雨的种种行径。
甚至不安排他唱名!
赵煦摩挲了一下双手,然后舔了舔舌头:“如此一来,这盘棋局就算活了。”
“但思虑着兹事体大,恐扑买之后,那商贾刻薄百姓,无益国家,所以便和太师商议,想着让卿来出面,主持一二,用道德、经义,感化世人,倡仁义于商贾之中……”
所以,他对大宋文官的选任制度,自然滚瓜烂熟。
等他去吏部参与选阙的时候,那些好阙,无论他怎么选,都没他的份,直接第一时间就出局了。
一会又说他的举主举状有问题,让他去确认。
此刻的文及甫,是真的觉得,小官家不愧是上下公认的宽仁天子。
让他们去联手扑买一个抵当所。
文及甫哪里不愿?
那可是抵当所!
“爱卿来前,太师可嘱托过什么?”
这可是王安石夫妇,搜刮了一生仕宦所得,才拼凑出来的嫁妆。
都堂堂选,谓之神功造化,一般是每科进士前十名或者宰执子弟以及那些名动天下的官员才能有的待遇。
可文及甫去哪里知道?
在他心里面,刑恕是一个仗义疏财,交游广阔,为人豪爽,同时前途不可限量的好朋友、好兄弟!
没多久文及甫就被带到了梅花厅中,一见面就纳头便拜:“供备库副使臣及甫,恭问陛下圣躬万福。“
看着文及甫震惊的神色,吴安时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周瀚现可有空?”
吴安时本来也该在堂薄上的。
只能回家去琢磨原因,去想办法。
结果……
等文及甫出开封府府衙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西垂。
他哼着小曲,指挥着下人们,将两个包裹,放到一辆骡车上。
于是,竟想给蔡确挖坑!
而原因吴安时现在已经知道了。
对刑恕的好感与信任,顿时蹭蹭蹭的狂涨。
两次、三次,都选错了答案。
陈安民一案,文及甫、吴安持互相勾结,拉了一大堆官吏下水。
吴充更是因此罢相不久病逝在外郡。
没有比这样的衙内,更好的背锅人选了。
无论走文资的还是武资的,都在影响范围内。
打算把王氏的嫁妆吞掉!
直到这个时候,吴安时才回过味来。
他缩了缩脖子,连忙道:“某还要去向家父上禀今日面圣之事……”
偏偏,这两人不长记性。
没有办法,吴安时只能乖顺的去吏部候阙。
这对减磨勘一年,就敢杀人放火的大宋官员来说,简直是要命的事情。
在官场上,一次站错队,做错了选择,还可以怪运气。
“某却是困于仕途……难有寸进啊!‘
那人听到文及甫的声音,停下脚步来,有些诧异的迎上来,拜道:“周瀚啊,您这是?”
后来,吴家人才终于得到了一个知名不具的刑姓故人指点。
然后就开始和他拉起了家常:“朕听说,去年是卿亲求朝堂,以文资换武资,以便侍奉太师?”
这才让坚冰融化,吏部终于发现,他的告身、举状什么的没有问题,可以参与选阙了。
然后,他就开始发动人脉,分别去文彦博府邸和吕公着府邸拜谒(吴充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文及甫以及吕希绩。)
然后,他在文彦博府邸直接吃了闭门羹——连门都进不去。
剩下的就两个除授途径:都堂堂选、吏部除授。
文及甫、吴安持再次被贬。
只觉刑和叔这个朋友,真的够意思,这个朋友没白交!
却根本不知道,刑恕早把他卖的干干净净。
“诺。”文及甫起身再拜谢恩,便拜辞而去。
当即就喜滋滋的道:“臣一切唯陛下之命是从。”
好在文及甫不似文彦博那般老奸巨猾。
一时半会,都堂相公们真抽不出时间来补。
就是这个文及甫出首,发动了同文馆大案。
当即,文及甫就拜道:“刑学士实在是缪赞了,臣只是秉严父之教,守国家制度,躬而行之罢了。”
文及甫当即道:“臣父叮嘱臣,一切唯陛下旨意是从。”
所以,老话没说错,姜还是老的辣!
“卿免礼!”
包括他的堂兄弟们,也被囊括其中。
神态略有些拘谨,所以坐在被搬来的瓷凳上,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还有着刑恕、蔡谓、冯京……
吏部左选的官员们,开始了对他的无限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