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旁的阮苏陌看不下去了,她拿过立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抓过立夏就往外走。
大厅内很安静,阮苏陌随便找了一个角落,才在不知所以然的立夏面前迅速拨出了那个号码。她知道,立夏一直不敢主动联系周嘉言,只是怕会有那么淡漠伤人的一句“你是谁?”
立夏想,她要怎么回答呢?她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来对方一个主动的联系,她现在是谁?她还能是他的谁?
阮苏陌噼里啪啦暗了一长串,立夏晃眼看见了号码,那串她不知背得有多烂的号码,她已经猜到电话是往哪儿打,最终却没有阻拦。因为真的,真的好想听见他的声音,连做梦都在想。电话提示接通,阮苏陌正在想要怎么数落周嘉言,除了顾安笙外都不给她们联系,却被电话里那个温润的嗓音给弄懵。
“Hello!This is Grace。”
没人回答。
“Hello?”
静默。
最后女声可能意识到什么,才用标准的中文问:“是嘉言的朋友吧?”
只是一瞬间的事,好像终于了解到什么似地,阮苏陌突然对着话筒里的女人吼:“叫周嘉言去死!”然后手有些抖地挂电话,连摁了几次才摁断。立夏也从电话的扩音器里听见女人的声音,再看看阮苏陌激动的神情,她就懂了。
她最怕的,最怕最怕的,还是发生了。
回到KTV,顾安笙和刘铭义没在,应该是找她们去了。立夏仍旧是淡淡的表情,从头至尾。阮苏陌很奇怪,明明每次以为她会崩溃的时候,她都没有;每次以为她会流泪的时候,她也没有。最后却是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就像现在,明明应该是立夏爆发,而激动流泪的却依然是她。
然而,原本一直沉寂的立夏,突然拿起麦克风,唱了一首歌。一室空旷,没有任何伴奏:
<small>不知道从此,要难过多久,我相信一定和孤独一样久。</small>
<small>原来天长地久,是形容一种痛,这样的有始有终,换来怎样的海阔天空。</small>
<small>他没有错,只是没有爱我很久,他没有错,是我飞蛾扑火。</small>
<small>我求一个经过不妄想一个结果,他没有错。</small>
<small>他没有错,只是没有为我停留,他没有错,是爱的不是时候。</small>
<small>他没有错,只是没有陪我到最后。</small>
<small>他没有错,没有错。</small>
阮苏陌以前从未发现,立夏的声音居然那么好听,起码在她听来,犹如天籁,否则她怎么听着听着,就不可抑制地湿了眼眶。
一曲终了,立夏放下话筒,突然侧头,阮苏陌才发现她眼泪汹涌。
“可是苏陌,我求一个经过,也想要一个结果啊。”
那是阮苏陌从未见过的,立夏的模样,她觉得有一把细小的手工刀,在自己心脏的地方反覆磨绞,痛,痛得说不出话。阮苏陌的指甲差点抠入那软皮沙发,最终只是借了立夏一个肩膀,什么也没说,暗自咬唇,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周六,阮苏陌给秦楚打电话,说今晚就不在家煮了,请他吃饭,秦楚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鸿门宴?”一见心思被轻易拆穿,阮苏陌气得牙痒痒,甩了句“不愿意拉倒”,随即挂了电话。她以为秦楚应该会打过来,等了良久电话却不见丁点反应。好吧,求人办事要有诚意,阮苏陌在心裏这么对自己说,然后又腆着脸给秦楚闪了个电话,一接通,只听见男人重重哼了一声。
“阮苏陌,你就是孙悟空,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