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法官日常要处理的不会是鸡毛蒜皮,甚至是谋杀这类的案件。马修之所以能成为刑事庭大法官是因为他作为德国大法官时,主管的是所有与权贵、中高层司法人员沾边的刑事案件。他并不审案,而是查阅信息,调查证据,询问证人和办案警员,尽可能保证在庭审时,强势方所提供的证据和线索的合法性。
……
办公室还保留了原来的桌椅,从外观看,难以相信是一个失去主人一个多月的办公室。桌子上放着档案袋和资料,椅子随意拜访,如同主人刚刚起身离开一样。办公室后的书柜放满了书籍,主工作位侧面的工作位放置着打印机、碎纸机。
蕾父介绍:“我们的人以厘米为单位搜查了整个办公室,无关物品就放置在原处。如果我们把这裏翻个底朝天,马修的子女在继承时一定会报警说遗产被盗窃。有部分物品,比如打印纸,咖啡杯,订书机是从外面拿来凑数的。我们甚至在柜子内放置了十几个卷宗档案袋。”
梁袭好奇问:“马修的子女中是不是有你们忌惮的人?”
蕾父笑着点头:“马修的女儿是德国着名记者,性格火烈,对府政吹毛求疵,每天就跟在议员和部长的背后,随时随刻抓他们的包。她深信政客和权贵没有好人,表面光鲜亮丽,背后龌龊无比。面对这样偏执狂的记者,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当然这是大众印象,也是部分高官们的看法。实际上她并不是什么疯子,但是她认为德国需要她这样的疯子,所以她才会成为疯子。”蕾父举个大拇指:“真爱国者!即使她年龄比我小,我对她仍旧持尊敬态度。”
梁袭拉开抽屉,裏面还是有东西的,但完全看不出价值。一本书,一份庭审报告,一盒为防止突发低血糖的巧克力。蕾父道:“这裏东西基本没动,因为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信息。只是将咖啡杯等之类物品拿走提取指纹,希望能找到外人的dna。”
蕾父看了眼陪同的人,陪同的人原本犹豫不决,见到蕾父眼神后立刻送上手套。蕾父接过手套对他道:“你去忙吧。”
蕾父也不打扰梁袭,自己坐在接待室里玩自己的手机。
据不靠谱调查,目前全球有很大比例中老年人沉迷于手机,这不禁引发了全社会的担忧。中老年人代表着人类的过去,如果他们玩物丧志,势必会影响他们孩子生娃的意愿。对此,孩子们纷纷呼吁联国早日出台相关法规,进一步限制中老年人上网时间。
梁袭先查看了书柜,很明显书籍都经过翻找,然后再整齐的放回去。作为一个拥有侦探社图书馆的侦探很清楚,一个喜欢看书的人会这么做,但书柜上半数是工具书,没有几个人会喜欢工具书。工具书供查阅用,不可能摆放如此完整。这是一件好事,说明负责善后工作的人虽然很细心,但考虑并不周全。一个整齐干净无比的办公室根本看不出有人在此工作的痕迹。
梁袭站立在办公桌后,扫视整个办公室,总感觉有些突兀,如同鸭子群中混进了一只鸡。目光游走,落在了打印机边上的半包A4纸。半包A4纸从逻辑来说应该贴合的整整齐齐,但是总感觉他们不是一家人,梁袭用手指扫过纸边,发现他们是人工整平,并非出产设置。也就是说有人收拢过散落的A4纸。
梁袭一张张将A4纸拿开,从这叠纸中找到了四张异类,四张经过了打印机高温的白纸。这种情况很正常,一个文档原本只有四页的容量,第五页是空白,主人却执行打印全部的命令,第五页会随之被打印出来。既然是白纸还能再用。
梁袭装好打印纸,按下打印机上再次复印的按钮,机器奇迹般的启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一张纸从打印机中卷了出来。然而并没有用,这张纸只有三句话,是一份普通的水质鉴定报告的最后一页。
梁袭游走办公室,看墙壁上挂的照片。一共有十八张,全是马修与各国高层合影的照片,地点和时间各有不同,有年轻时候的马修在罗马与一位红衣主教的合照,有中年马修与上一任德国总理的合照,梁袭目光落在老年马修的一张照片上。
这是一张马修与一位男子在卢森堡欧洲法院外的合影,虽然印象不深,但梁袭依稀记得男子是卢森堡的市长,如今还在任期之内。欧洲法院一半区域为开放式,游客可以在外部和指定区域参观与拍照。为了拍摄到全景,这张照片收录了不少闲杂人等。
从这张照片上梁袭感觉自己有重大发现。背景中有一位戴墨镜,丝巾扎头发的姑娘,她坐在台阶上,外套放在大腿上,内穿紧身衣,露双肩。她在喝水,头朝向另外一边,并没有看向镜头。吸引梁袭注意首先是双肩,美丽姑娘的魅力让梁袭多停留了半秒。
梁袭不敢肯定,他觉得这张照片中出现的姑娘,很像是菲尔身边的那位女性工作人员。无法肯定,无法确定,以照片的像素来看,估计很难用现代科技来确认是否为同一个人。
这是疑人偷斧吗?还是自己又先入为主了呢?
梁袭怀疑对象就是菲尔。他现在不是在调查约翰的死因,不是在调查马修幕后的老板,他是在寻找证据,寻找可以关联到菲尔犯罪的证据。
这一切有个前提,蕾父是不是大公主?他是不是对梁袭撒谎了呢?梁袭认为蕾父说的是实话,且不说他打的家庭感情牌,且不说他一天下来表现出的善意。梁袭认为贝当能咬住蕾父,蕾父不会保持正常工作和生活状态,最起码蕾父的上司会给蕾父放一个假。
蕾父不是大公主,戴思乐是大公主,大部分问题都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