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嫌弃完花兮,对着朝这儿走来的燕绥之弯了弯眼睛,像是完成了个交接仪式似的,缓步便走了回去。
每逢月圆,精魅的灵力都会有所波动。
倘若于秋的灵脉没有受损或者花兮没有醉到这样的地步,那么,她们怕是轻易便能发现他的身份。只可惜,事情就是这样不凑巧。
燕绥之蹲下身子,拨开花兮怀中的酒壶。
那酒壶已经被喝空了,即便这样滚在地上,也没洒出一滴酒水。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顺着声音望过去,花兮看不清楚燕绥之的模样,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可就算只是一个轮廓,这也够了。
她咧着嘴笑:“咦,小燕燕……你来了……”接着,极其自然地滚进了他的怀里,双手向上鈎住他的脖子。
可刚刚鈎住他,她又松开了手,皱着眉头,满脸委屈。
这是燕绥之第一次在花兮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的,又纠结,又叫人心疼。
“怎么了?”主动环住她,燕绥之轻声问道。
花兮难得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既不乱动,也不出口调戏,她只是这么看着他。说是看着,眼神却是涣散的,这样久了,总叫燕绥之生出一种她或许并没有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其实,他在于秋刚刚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角落了。
虽然离得远,却也藉着灵力,将她们说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花兮没有听懂的东西,他却听了个半懂。
当时,处在黑暗之中的燕绥之,联系着于秋之前的动作和自己想了许久的东西,在看见花兮皱着眉头捂住头的那一刻,慢慢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好像忽然知道了什么。
那些一直埋在这个地方,却没能被他所感觉到的东西。
关于自己在最初时对她生出的感觉,关于他一路以来对她的心情,关于他在看她时不自觉便会生出的情绪……
燕绥之的唇角微弯,他每每对待花兮,都是温柔的。可真要说来,他笑得最温柔的,却是这一次。
是他站在角落里,望着她,看清楚自己的心。
——倘若当真有“命中注定”这么一回事,要燕绥之为它做个描述,他大概只会说一句话——从前,有一天,他遇见了花兮。
果然不错。
如果真有命定这个说法,她就是他的命定。
许多的注定都让人无可奈何,可这样的注定却真是再好不过。
“唔……”花兮眯着眼睛在他的怀里蹭,几番之后,意识非但没有变清楚些,反而更加晕乎了。
她睁着眼睛使劲儿望他,却总觉得像是隔了一层水雾:“哎,你是谁啊,燕绥之呢……”
和平时不同,喝醉酒的花兮,声音软软糯糯,整个人都乖得不行。看着她这般模样,刚刚明白自己心意的燕绥之,霎时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