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心眼中闪过一丝野兽才有的凶狠光芒,低低的吼了一声,手中的竹简猛的展将开来,随即四散开来。但见每一根竹简上,都刻满了金色的篆字。眼见得这竹简散到一定程度,他突然间大喝一声:“金——科——玉——律——”
随着王儒心的喊声,那竹简猛的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随即浮现出无数细小到极点的小字。如同金色的蜜蜂一般,围绕着竹简疯狂的飞舞着。
李随云的手指虽然很快,但碰到了金色的字体,却似落入水中的足球一般,每深入一分,都要付出不小的力气。那些金色的小字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层层的冲将上去,将他的手指包裹住,让他伤不到王儒心。
李随云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疑惑之意大盛。这东东确实是儒家的法宝,可儒家子弟很少有精通炼器的人,毕竟儒家鄙薄墨家。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那边王儒心又施展出一番手段来。但见他手中的刀笔扔将起来,迎风化作一条青龙,张牙舞爪的扑将来。而那竹简也落将下来,深入大地,整个大地之上,到处都是绿色的光彩,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足下猛的现出两朵金莲,周身现万朵金花,先将根本护定,同时将手中竹杖一抚,随即抛将出去,但见一道绿光,正中青龙头颅,只听得轰的一声,将那青龙打得散出一片绿光,随即现出本体,依然是一把刀笔。不过它那锋刃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显然是被李随云刚才那手打碎的。
李随云眼中杀意愈浓,右手收了青竹杖,左手望天一指,但见天空中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数道水桶粗细的闪电劈将下来,正轰到大地之上。只见大地上尘土纷飞,无数参天古树都被劈得倒了。待烟消云散之后,众人定睛看去,却见得原本绿草茵茵的大地已经多了十数个深达数丈的大坑。
天威难测,便是修士,在面对上苍的时候,也不得不说出这句话。天雷之威究竟有多大,谁都不知道。从天劫出现的那一刻起,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天劫面前失去了成仙的机会。当苍天劫眼张开的时候,没有人有把握应对这一切。当年李随云额头上那个简化版的苍天劫眼,就让众多圣人望而却步。
虽然李随云这次召来的天劫并不能和天劫媲美,毕竟他暂时没有杀人的心思,所降下的天雷并没有劫雷那般凝聚,但天雷毕竟是天雷。原本闪烁着淡淡青光的金科玉律竹简如今已经变的焦黑,就和普通的木头被雷劈了一模一样。
王儒心有些呆滞,没错,他的表情就是呆滞。他这金科玉律简乃是儒门的一件至宝,和被粉碎的青龙刀笔一样,都是儒门中有名的法宝。
据说是儒门某一位圣人遗留下来的。为了逆天改命,带着无数儒生的期望,自己带着这两件法宝来到这个世界,可没有想到的是,这法宝在这一瞬间,便被毁了。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不,应该说根本不能相信。
儒家修的浩然正气,修为既成,则诸邪不侵。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天雷临于身而神不动。况且自身常散正气于天地之间,天劫自然规避。这也算得上儒学大行于世的一件法宝了。
不过如今的情况显然颠覆了他的认识。对面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似乎在印象中并没有这个存在。可他明明又毁了自己手中的法宝。只有圣人才能毁灭圣人留下的法宝罢!?三清和西方教的两位圣人,貌似和眼前这个人根本对不上号,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王儒心倒也自大得紧,他也不想想,天下间哪有那么多的圣人,又哪有那么多圣人留下的法宝。若是李随云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怕是此时便要灭了他。他把自己降低到什么地步了?
李随云破了对方的法宝,心中微微冷笑。儒家子弟修的虽然是浩然正气,但真斗将起来,并不像道法和西方教法术那般花样繁多。如今对方法宝既毁,当是去了左膀有臂,没有什么能耐了。想到此处,他慢吞吞的走将上去,每一步都有着特定的距离,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向对方压将下去。
王儒心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金科玉律简和青龙刀笔就是他坚硬的外壳。剥开这层外壳后,他除了浩然正气之外,有的只是一刻已经丧失了信心的心。再加上对方刻意营造的形势,更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不过王儒心终究是儒家的杰齣子弟,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肩负逆天转命的重任。所谓困兽犹斗,何况他还是一个身负奇艺的人?将心一横,他从怀中抽出一剑,但见长不及尺,荧光闪烁,又见那剑柄之上,精雕细刻着一条盘龙。显是费了不小的工夫方才制出的兵器。
深吸了口气,浩然正气贯输其中,那匕首竟似有了灵性一般,微微抽动了片刻,随即从他手上飞将出来。如同一颗流星,射向李随云的胸膛。
李随云轻轻的笑了一笑,他虽然没见过浩然正气的虚实,但他成圣以后,一法通,万法通,自然也清楚这浩然正气的属性。这门本事,说是破尽万法也不为过。不需要管你多花俏的神通,只管一剑射将过去,任你神通广大,防备严密,也经不起这一击。
不过话说回来,你让一个一岁大的婴孩拿着沙漠之鹰对抗一个特种兵,这样的难道会有什么好结果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精妙的神通也没有用处。
李随云终究是证了混元的圣人,他若是被一个儒家子弟击伤的话,他也不用再自称圣人了。圣人的存在,就是超脱于天地间的规则,而浩然正气虽然厉害,依然没有超脱于天地间的规则。这就是彼此之间的差距。
轻轻的伸出手,仿佛带了一丝看不见的重压,那口短剑被牢牢的压制住了。虽然它的主人很不甘心,不停的操纵它,那口宝剑也如同一条上了岸的鱼一般,蹦跳不休,想要跳会水里去,但在李随云的控制之下,它只能做出最微弱的颤动。
轻轻的叹了口气,李随云已经没有兴趣再玩下去了,他伸手一抚,剑上的浩然正气自然消散,短剑被他随随便便的抄在手中,轻轻的抚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