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和严洁菊出了富贵厅。金杨辨了辨方向,正要像电梯口走去,严洁菊却轻轻拉了拉金杨的手,神情忸怩道:“我就住这儿。”
“你住这?”金杨开始有些诧异,然后联想到她的职业,便释然道:“拜……”
第二个‘拜’字没说出口,严洁菊却说了一句让他意外也不意外的话,“你……能送我回房吗?”
金杨看着她,沉吟一阵,“好吧!”
于是,两人的队形颠倒,她在前带路,他在后跟着。金杨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无疑,她的五官不算上佳,但身材却可以与颜婕一拼,胸背厚实却不臃肿,身材修长,臀大挺翘,与颜婕的狂野性感不同,颜婕浑身上下给男人一种不安定的感觉,而她,却隐然散发出一种健康安稳的因子。
其实她若不开口邀请,金杨还会比较意外。他在范文和瑶瑶相继介绍严洁菊后,心中便有种预感——这妞即使不是陷阱,也是陷阱边的小坑。特别是她在‘富贵厅’面对刘得草接连两扎万元币的倾砸,还依然坚持说不时,他就知道这妞要么是真性情,要么就是擅长心机阅历颇丰一类女人。
他不知道她面对刘得草的七万元是否有过纠结,有过患得患失?但是他曾经看到过王元在夜店里戏弄过一位小姐,也是砸钱让某小姐脱掉短裙,结果小姐脱下后,王元却戏弄地从茶几上收回厚厚的钱币,扯出几张扔在茶几上,鄙夷道:“你这双腿就值三百块!”
估计刘得草最后也会同出一辙。他的目标只是借戏弄严洁菊而打打金杨的脸罢了。至少金杨这么认为。
严洁菊在八零九九号房前停下,窸窸窣窣从小包里掏出房卡,插了几下,才打开门。
“金副局长!您要不进来坐坐?”
金杨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不过他进门前站在走廊四周看了看,然后才踏进房间。
这是个商务间格局的客房,大床沙发彩电电脑等设施一应俱全。金杨一路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霓虹灯,头也不回道:“你先去洗澡。”
严洁菊娇躯微颤,嘴角轻耸,她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无声的叹息,默默走进衞生间。
听到衞生间传来“咔嚓”一声轻响,金杨忽然回过头,先是上下左右观察一番,然后走到门道口,若有所思地来到床前,选了个角度坐下、躺下,爬起来,最后,他眼带讥讽地来到正对着大床的镜前灯前,低头扭身查看着镜前灯。不出所料,镜前灯下的灯管包扎线管有根不起眼的针刺物,方向、高度、角度正对着大床。
金杨咧了咧嘴,伸手改变了针刺摄像头的镜头方向,由原来直视床铺,改为冲向天花板。低骂道:“让你们干着急去吧!”搞定镜前灯下的摄像头,他还不怎么放心的将所有可能的偷|拍角度全部筛查一遍。最后在门道上方的门灯处,又发现第二个备用针刺摄像头。他如泡制地扭弯摄像头的方向。
然后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等着“玉女”出浴。
不多久,衞生间响起了开门声,严洁菊裹着白色浴巾走了出来。
金杨笑眯起眼,吐了一口烟,似乎在享受着一幅美丽的侍女出浴画。
严洁菊的肩膀比一般女性要宽,骨骼平整,充满柔美的力感,肩膀以下的一抹隆起,如蜿蜒起伏的高山,白色浴巾以下,两条笔直的长腿看不到骨节,形状很美;但她的眼眸表面上闪现着橘彩,但金杨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忧郁的紫墨,以及让人费神的莫名情绪。
摆平了两个摄像头,金杨心情轻松,他不想把精力耗费在这种极为可能转变为一种旷日持久的战斗中,于是他很直接道:“刘得草比我钱多,也习惯在这方面花钱。为什么选我?”
“……你是好人……”严洁菊双手紧张地裹着浴巾,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道:“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你我都明白,这不是理由。”金杨笑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唯有自知之明。你看,我既没有施瓦辛格的肌肉,又没有潘安之貌,苏轼之才,更重要的是,我没钱。你既然从事这个经济主导人生的特殊职业,自然没理由放弃刘得草这种金主而选择我。”
严洁菊面容一窒,正要说话,金杨摆手制止,“你先不用解释,听我说完再选择谎言或者真实。”
严洁菊木然站立,垂敛眼睫。
“马国富让你来的?”金杨观察者她的表情,恍然道:“是了,是马国豪。他在清远有两家比较大的夜店,一家是凯撒娱乐宫,一家是南方休闲。前者以K歌表演为主,后者主营按摩洗脚,嗯,你来自凯撒娱乐宫。”
严洁菊错愕,自嘲地点了点头,脸上洒落一串破碎的苦笑。
“我很好奇,马国豪给你多少好处?你甘愿以处|子之身当筹码?”
严洁菊咬了咬嘴唇,摇头不语。
金杨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拉拽起她的手。
他的动作显然让她很意外,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惶急、羞涩、恐惧……
但是接下来她却发现自己错了,他没有把她拉向那张柔软宽大的床铺,而是拉到镜前灯下,指着那跟隐蔽的针刺摄像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针刺摄像头。”
看到那跟铁丝般的摄像头,严洁菊的瞳孔陡然放大,身体一阵颤栗,惊恐地捂嘴呻|吟,脸色苍白。
金杨显然很满意这个效果,轻声道:“你知道被拍下录像的后果吗?我是男人,也许会因此毁灭我的前途;但是给予你的毁灭,则是整个人生。你将由此被这份录像要挟终生,不得安宁,予取予夺,马国豪以后让你干什么,你不能说个不字。”
严洁菊死命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