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雯雯态度非常坚决，执意要开除这名灯光师。甚至于吕克·贝松上前说情都没有起到作用。第一天的拍摄因此不了了之。袁雯雯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给剧组上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天后一名替补的灯光师加入剧组。拍摄工作重新开始。这一回，剧组没有一个人敢忽略袁雯雯这位导演了。可即便如此，袁雯雯依然没有给剧组工作人员好脸色。除了跟让·雷诺说话的时候客气一点，袁雯雯同其他人说话基本上都是训斥的语气。苏浩含笑看着袁雯雯第N次发火。他冲吕克·贝松解释道：“她完全没办法。如果做事风格不强硬一点，没有人会重视她这个年轻的女导演。她开除了你团队的摄影师吕克·贝松你不会生气吧？”“当然不会！”吕克·贝松的回答让苏浩颇为意外。“实际上我非常欣赏她的做法。我当时就知道阿道夫要被开除了。我是特意上去说情，好让袁雯雯有机会当着所有剧组成员的面拒绝我的。这样剧组的人就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老大！”苏浩目瞪口呆。这家伙也太有献身精神了吧？“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像她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当然能理解她的做法。实际上她做的比我当初好多了。我第一次当导演的时候花了一个多星期才让整个剧组认可我。袁雯雯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做到了。”苏浩本想说袁雯雯并不是第一次当导演。但是看看正在镜头前狂飙演技的让·雷诺以及正在修改导演分镜头的吕克·贝松，再看看周围的剧组工作人员。苏浩笑了，心说：掌控这样规格的剧组对袁雯雯来说，跟第一次当导演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事实上就像吕克·贝松说得那样，袁雯雯成功的驾驭了整个剧组。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袁雯雯都会毫不留情地指出让·雷诺的表演中令她不满意的地方。这一点令苏浩十分惊诧。回酒店的时候，苏浩笑道：“我以为让·雷诺是你的偶像呢。没想到你居然敢批评他演技浮夸。”袁雯雯白了苏浩一眼。“转述别人话的时候注意措辞好吧。我说的他表演的时候情绪太外放，需要收敛一点。演员进入角色之后有时候是不知道把握度的。作为导演我指出他偏离了轨道有问题吗？”苏浩摇摇头：“没有问题。恰恰相反，你从容自信的样子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袁雯雯。”袁雯雯撇撇嘴，她哪里不知道苏浩暗指她刚刚得知要和让·雷诺合作时诚惶诚恐的样子。“其实演员需要揣摩角色、进入角色，导演一样需要时间进入角色。”“哦？”“作为一个年轻的导演，能跟让·雷诺这样优秀的演员合作，我肯定是诚惶诚恐。但是在剧组，我的身份就是一名导演。我的职责就是掌控整个剧组！那种跟明星演员点头哈腰的导演是不配当导演的！”苏浩哈哈大笑。袁雯雯眉头挑了挑，问道：“你对我有意见？”“没有啊。我只是见证了又一个‘片场暴君’的诞生。”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威，袁雯雯实际上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必须保持高压，以确保自己的剧组不会脱离控制。一段时间下来，整个剧组怨声载道。一个年轻的女演员甚至被袁雯雯直接训哭了！就连吕克·贝松话里话外都觉得袁雯雯有些太过了。苏浩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质疑袁雯雯导演的权威。他耐着性子跟这个女演员说道：“我想你应该认识到，导演并不是找你的茬或者故意为难你。她只是想拍出自己想要的镜头。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名女演员已经被袁雯雯连续挑刺好几天了。她积累的情绪也到了爆发的边缘。“她自己不就是一个只拍过两部电影的年轻导演嘛。她在剧组的工作经验还没有我多呢！我知道我在演什么。如果表演有问题我会自己反省。”苏浩闻言十分无奈。这名女演员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令他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换掉这个女演员，她前面的镜头也要重拍；要么就只有换掉袁雯雯平息众怒。苏浩冲这名女演员摇摇头。“能让你的经纪人到我的办公室跟我谈一下嘛？”听到苏浩的话，她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哼。”这名女演员扭头就要离开。这个时候让·雷诺挡住了她的去路。“汉娜，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当然！”让·雷诺冲苏浩点点头，然后领着这个女演员来到了角落。整个剧组议论纷纷。袁雯雯面无表情地坐在取景器前，并没有安抚大家情绪的意思。苏浩想了想坐到袁雯雯旁边。“你也想说我做得太过了吗？”“怎么可能。”苏浩压低音量说道：“我是想告诉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即便需要开除整个剧组我也不会允许有人在片场动摇你的权威。但是……”袁雯雯就知道苏浩后面肯定会有转折。她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其他意思。但是你得知道，整个拍摄就算一切顺利也需要两个多月时间。剧组的这些人不可能一直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保持两个多月的工作状态。你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给他们喘口气的机会。即便坐在取景器后面的人是卡梅隆也会有人情绪爆发。但是卡梅隆的名望能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维持自己的权威。至于你……”袁雯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苏浩笑了笑，没有再多说。“我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苏浩走过去的时候让·雷诺正好跟那名女演员谈话完毕。汉娜走到苏浩面前，指了指袁雯雯，说道：“我想去给导演道个歉。”“去吧。”苏浩作为制片人无条件支持导演的决定，让·雷诺又亲自出面，这场潜在的冲突最终被化解。让·雷诺结束一天的拍摄离开的时候，苏浩追上他：“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没关系，我只是告诉了汉娜一些基本的事实而已。在剧组里，导演就是上帝。她太年轻了，做事有些冲动。她应当去给导演道歉的。我很高兴她做了正确的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你。”让·雷诺调整了一下表情，说道：“我不是质疑导演，但是我建议你跟导演能谈一谈。我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说服演员留下来。”“我明白。”回去的路上，苏浩握紧了袁雯雯的手，问道：“你还是太紧张了，对吧？”袁雯雯沉默片刻，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我害怕对剧组失去控制。”苏浩将袁雯雯轻轻一拉，她配合的倒进苏浩的怀里。如果让剧组里对袁雯雯畏之如虎的工作人员看到袁雯雯此时的模样恐怕会惊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