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论是我，还是吕克·贝松亦或是今天替你出面安抚汉娜的让·雷诺，我们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担忧。我知道你在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但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好吗？”袁雯雯点点头。这次的拍摄对她来说是个莫大的挑战，也是个难得的成长机会。她要么在巨大的压力下崩溃，要么在压力中成长，没有第三种情况。次日，剧组人员都感受到了袁雯雯的细微改变。虽然她还是几次喊停汉娜的表演，但是在汉娜努力多次最后过了之后，袁雯雯点点头说道：“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汉娜愣了愣，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袁雯雯的改变虽然很细微，但是就像给整个剧组加上了润滑油。有了这些润滑剂，在拍摄过程中，这个复杂、紧密的机器不再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噪音。最令苏浩惊喜的是袁雯雯慢慢地学会了掌握微妙的尺度。既让剧组工作人员对她保持必要的尊敬，又不会让这种敬畏影响剧组的团结。剧组会恢复了凝聚力，苏浩乐观的预计后面拍摄应该会一帆风顺，直到整部电影杀青。然而状况还是出现了。虽然拍摄只进行了一半，但是根据拍摄计划，电影的结局将要在今天拍摄。作为一部悬疑片，结局，理所当然的是整部电影最精彩也是最复杂的部分。如果拍好了，观众看到这里会大呼过瘾，带着对演员、导演、编剧的赞誉离开电影院。但是如果拍糟了，整部电影前面部分不论再完美，最终也会落得一个“虎头蛇尾”的差评。对于这个最关键的镜头，所有人都有面对困难的思想准备。可是困难程度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整整一天时间，整个剧组什么事情都没干就拍这一个镜头。足足四十多遍！让·雷诺一遍一遍地调整情绪、一遍一遍地重复这段表演。刚开始袁雯雯还会指出什么地方不满意。到后面她只是机械的喊NG、喊开始。苏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提议休息会儿再拍摄，但是袁雯雯却执意继续。苏浩真怕让·雷诺这位大咖会爆发。幸运的是他的敬业精神跟他的演技一样出众。面对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拍摄，让·雷诺始终保持高度的专注和全部的感情投入。可是让·雷诺毕竟只是肉体凡胎，不是神。到下午的时候，他念台词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袁雯雯依然要求他喝口水继续拍摄。苏浩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了袁雯雯。他冲工作人员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让·雷诺先生，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来剧组开个会。”让·雷诺冲苏浩感激的点点头。尽管被袁雯雯这个年轻的导演折腾得够呛，但离开的时候让·雷诺依然礼貌地冲袁雯雯笑了笑。剧组人员全部散去之后，袁雯雯向苏浩表达自己的不满。“为什么要喊停拍摄，明天还放一天假？我觉得已经很接近我想要的效果了。再多拍几遍说不定就能过。”苏浩微微摇了摇头。一天机械的拍摄，袁雯雯连判断力都快丧失了。“你先跟我去吃晚饭。吃过晚饭你再看一下你最后拍的几个镜头。然后我们再谈这个话题。”袁雯雯也不傻。吃过饭，冷静下来，袁雯雯也明白拍摄到下午的时候她根本就是在折腾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袁雯雯冲苏浩点点头：“谢谢你。你是对的。剧组工作人员确实需要放一天假休息一下。但是这个镜头……”苏浩摆摆手。“不止其他工作人员需要放一天假休息，你也需要休息一下。走吧，吃了这么多，我们出去散散步。”袁雯雯犹豫片刻，默默的送上了自己的手。两人手拉手走在柏林的街头。“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特别混蛋？明明让·雷诺念台词嗓子都哑了，我还要他一遍遍的重复那一个镜头。”“有点。”“你……”袁雯雯偏过头，一脸愤懑瞪着苏浩。“我实话实说而已。”苏浩说道：“我能理解你希望拍好这个镜头的心情。但是你的做法确实挺‘混蛋’的。如果我不喊停的话你是不是还打算通宵拍摄？”袁雯雯嘴巴动了动想要为自己争辩。但是她却有些底气不足。她那时候已经陷入了魔怔，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打断的话，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停下来休息。“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称职的制片人了！”袁雯雯发自内心的说道。从前段时间无条件支持她、帮助她确立对剧组的掌控，到今天及时站出来叫停她的拍摄，苏浩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老道的制片人。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挂个制片人的名字，却需要公司另外派专业制片人来主持剧组工作的业余制片人。苏浩笑了笑：“你也越来越像一个专业的导演，而不是导演系学生。”袁雯雯摇了摇头。“我今天的表现那么糟，你现在对我说这个。”“不，我是非常认真的！”苏浩说道：“也许今天这个镜头确实超出了你的掌控能力。但是必须承认，你前段时间表现得非常好。这么多大牌演员和资深电影工作者在你的指挥下工作得井井有条。”袁雯雯眉头皱了皱。她嗅到了意思阴谋的味道。袁雯雯抽回自己的手，盯着苏浩的眼睛，质问道：“‘超出了我掌控范围’什么意思？为什么在剧组的时候你要让·雷诺明天来剧组开会？开会讨论什么？”见袁雯雯已经看穿，苏浩也不再隐瞒了。“你刚刚才夸我像一个称职的制片人，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履行一个制片人的职责——让这部电影顺利拍下去。”袁雯雯脸色越来越难看。苏浩接着说道：“你猜得没错，我打算让吕克·贝松代替你一段时间。请他来当助理导演，一个是给你提供一些建议和帮助。另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完成你完成不了的工作。”袁雯雯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任何一个导演被制片人临时撤换都会爆发。现在要撤下她的人还有除制片人之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