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火车撤退,沿线设施破坏交由工兵部队以及的空军执行,这一条看似简单甚至于结束了第一混成骑兵旅苦难般的任务的命令。却需要骑兵营的官兵做出最痛苦的抉择,他们需要在上车前处死自己的战马,此时留下一支枪和留下一匹战马的道理是相同的,凡是可能为敌军所用的人员装备必须要通通带走,带不走的就要就地消毁。
上千匹战马不可能送上列车,也没有那么多车皮供他们战马分享,这一千多名官兵一共不过只分到了五节车厢而已。骑兵旅的战马既然不能带走,更不可能将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留下来给社工党用。杀死战马是唯一的选择。
因为马会跑开,所以只能将战马拴于原地。
“叮、叮……”
冰原上不时响起清脆的金属敲击声,那是钉钢碶的发出的声音,钢碶是用来拴战马的。
“兄弟,那……那边收拾好了!”
这时一个军官走了过来,拍拍老兵的肩膀轻声说道,然后朝一边走去,走了数米之后,那名军官背对着所有人,肩膀不停的抽搐着,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哭。
“黑……黑子……”
牵着战马朝一边走去的老兵在把马拴在钢碶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话没说完,老兵就猛地坐在冰原上大声嚎哭了起来,通灵的战马看到自己的战友在放声大哭时,显得有些迷惑。
“呒……”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冰原上响了起来,第一混成骑兵旅的上千名官兵的几后先后放声大哭,任何人都能听出他们伤心。
在距离战马不到百米外操纵着的机枪战士同样在大声哭着,一些爱马如命的哥萨克几乎恨不得冲上去把自己的马带回来,但在马和人之间!他们只能做出最沉重的选择。
没有任何人愿意亲手杀死自己的战友!即便他只是一匹马而已!这就么僵持着,几分钟过去,骑兵旅的中俄两国的军官们没有任何人愿意下达开枪的命令。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辎重部队的一名军官走到双眼通红的允克杰面前,这时候需要痛下决心。
“允旅长,还是让我们来吧!”
允克杰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马群中那匹白马看了一眼,似乎是想把它留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然后才转身走来。
“哒……”在允克杰转身走出数米后,机枪声响起来。允克杰呆呆地站在那里,双腿甚至连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转知望了一眼,允克杰似乎看到。子弹钻进了自己那匹雪风的马耳之间的凹骨处,它的两条晶莹修长的白腿,像两根折断的冰柱似的一下子扎进雪里,冒着热气的乌血,顺着毛色油亮的马脖子淌了下来。
冰原上凄厉的马鸣声令人毛骨悚然,只不过几分钟,原本站立在冰原上的战马全死了,他们曾经是骑兵们在战场上最亲密的战友,鲜红的血从流满了整个冰原,一片殷红。
目中的含泪的骑兵们看着满地的马尸和殷红的冰原,列队向着曾经自己最亲密的战友重重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在军官的命令下列队朝火车站走去,骑兵们不时的回头凝望冰原上马尸和那片殷红,这一切终将留在他们的记忆之中。
水蒸汽在车门踏板上形成了一道道高低不平的冰趟子,车厢里散发出一股暖烘烘的油灰气味。闷罐车的车厢地板上上挤满了士兵,车外的仍然不断的有人像疯子一般试图挤上列车,甚至于一些漂亮的俄罗斯女人跑到运送军人的列车车厢旁,不顾严寒的敞开自己的大衣,露出的自己雪白的乳|房只为了换取上车的权力,为了登上列车的机会,她们不惜一切代价,总有人可以得愿以偿,最终跳上列车,尽管车厢人非常已经非常拥挤。
就在这时火车站内一辆火车头重新吼叫了起来,喷出的腾腾雾气在车轴联动杆上结起了白霜。车外大片的俄罗斯田野,闪动着或坚硬或柔润的光泽飞速退去,在原野上随处可以看到冒着黑烟的俄罗斯民宅,以及正燃烧着烈焰的庄园。
在咣啷、咣啷作响的车厢内,十几个俄罗斯女人挤缩在一个角落,尽管她们是用裸|露自己的身体换取了上车的权力,但是等她们上车后,却发现车厢内的这些中国人军人并没有任何人碰她们,甚至于她们还非常难得的得到了一些食物,用一名中国军官的话说“都不容易!”
这时一直沉默的车厢内,突然有人领头唱起了军歌。歌声显得有的些悲壮,一些人甚至唱着唱着哭出了声来……
“黄河英雄黄族汉,亚人应种亚洲田。青—年,青—年,切莫同种自相残。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决不受人怜……”
歌声配以车外飞舞的雪花映衬下显得雄浑苍凉,路基边一闪而过的水塔电杆仿佛白色的幽灵,在歌声的震撼下一个个消隐而去。此时的天空仿佛罩在了一个巨大的磨砂玻璃药瓶中,雪花不情愿地缓缓沉淀下去,好像是在透明的药水中泛起的沉渣。
冬夜的伊尔库茨克,因为宵禁的缘故,街道上显得漆黑一团。只有偶尔一些政府机构和宾馆里透出的灯光,给漆黑一团的街道带来一丝光明,街道随处可以看到执勤的近衞军和警察,街上的近衞军大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这些人大都是临时征募的,更多的部队已经被充实到了乌拉尔,近衞军以及护国军将在那里构建坚固的防线,以阻止未来红俄可能的进攻。
不过更让人心安的是,中国政府已经决定向乌拉尔防线派出十个师协助他们建立乌拉尔防线,不久之后还会再出更多的部队。从中国开来的源源不断开来的运送上增援部队的列车更是让那些惊慌失措的俄罗斯人相信,中国人仍然坚定不移的他们站在起一起,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再自大的俄罗斯人,也不会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阻挡残暴的红俄。
索科夫皇家饭店是一座U型的庄园式饭店,同样是伊尔库茨克最好的酒店,酒店是在一年半以前,由一个东逃的俄罗斯富商购买的曾经的贵族庄园改造而已,这座自建成以来就是在俄经商的外国商人的首先,而现在这座酒店同样是司马下榻之处。
透过阳台上看着幽静的街道,杨琳轻轻地推开阳台,凄厉的寒风立即扑面而来,温度的突降让杨琳的忍不住浑身一颤,杨琳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顾一切的向台里要求到到伊尔库茨克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想在他失意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吧!尽管只能远远地望着他。
杨琳和其它记者的居住的房间和司马的住处隔望,虽然在这裏看不到司马,但是想到他距离自己并不远,杨琳总会感觉到一丝心安和安慰,站在阳台上的杨琳朝着对面望去,那间整个饭店最豪华的套房的灯依然亮着,似乎那里的灯从来都没有熄灭。
收到最后一批部队已经撤出伊热夫斯克的电报,司马如解脱一般重重的靠着椅背。结束了!俄罗斯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表面上为了帮助的俄罗斯抵抗红俄和乌拉尔防线派出了十个师,但是在从国内派出十个师的同时,将在未来的半年内将身经百战的远征军悉数撤回国!
“先生,杨秘书长来电,希望您立即回国主持国内政务!国会和民众对您长期滞留伊尔库茨克有些不满!”
徐子敬恭敬的站那汇报道,国人很难接受身为总理的司马在上任伊始就滞留在国外,甚至于连春节都是在伊尔库茨克渡过,对于国内的可是争论不已,尽管官方的已经出面澄清,先生在伊尔库茨克是为了迎接远征军,把喀山被围的部队撤回国。
听到徐子敬的话后,司马稍加思索后,又看了一下时间。
“你立即通知俄方,嗯……因为国内事物,我们将在凌晨三点回国!”
现在的红军因为撤军时的大规模的轰炸以及化学武器的袭击,伤亡不可谓惨重,再加上铁路交通一定程度上被空军截断,按照参谋部的估算,红军的在远征军撤军至少在半年至十个月内都无力东进,而一但到了春季,在边防空军的保护下,红军即便是可以组建东征部队,但绝不可能发起有效的进攻。届时乌拉尔防线已经构建完成,红军根本没有机会东进俄罗斯的一切是暂时结束的时候了!
“他要走了吗?”
接到通造的安娜一愣神,尽管安娜知道他会在最近几天离开俄罗斯,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甚至于连自己计划的那场盛大的宴会都没有举办就要匆匆的离开这裏。
“吉娜,准备汽车,去索科夫饭店!”
伊尔库茨克火车站,收到通知的帝俄政权的高级官员们站在寒风之中为那个中国的总理送行,此时在帝俄政权内部,尽管一些人仍然不愿面对现实,但却不得不承认,现在只有中国能够帮助他们,如果中国撤出了一切都将结束,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必须正视现在的中俄两国之间的“友谊”。
“安娜,相信我,有一天,你一定会重返彼得格勒!”
因为有送行的人群的关系,司马并不能拥抱这个女人,这个自己孩子的母亲,只能握着她的手,轻声对其说道,和红俄之间的战争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即便是不久之后签定协议后,和红俄之间也最多只是停战。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安娜看着即将上车离去司马,眼中流露出不该在此时表达出爱意,尽管知道这或许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但是安娜仍然愿意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隔着车窗看着那个穿着身毛皮大衣,头戴着白色的狐皮帽的女人,司马的脸上带着些许愧色,一切都结束了,曾经她将一切希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而现在……帝俄政权失去了欧俄,暂时保住了西伯利亚,未来……
“嘟……”
终于火车鸣响了汽笛,缓缓驶离了伊尔库茨克火车站,望着渐渐远去的车站,一直站在车厢旁的司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离伊尔库茨克下一次自己还会在什么时候来到这裏?此时的国内会用什么来迎接自己?一切都是未知数。
“先生,在回国之即可以接受一次我的专访吗?”
顺着有眼娇柔的声望去,司马看到走道内站着一个轮廓中带些许西方人味道的女孩,一双灵动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眼中没有一丝的怯色,这个女孩好像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尽管此时心跳在不争气的加速,脸颊感觉有些火辣辣的,但是杨琳仍然没一丝惧意的伸出了自己右手,脸上带着那种小女孩的笑容,自己终于鼓起勇气站到了他的面前。
“先生,我是西北广播电台的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