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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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走,早上采摘的玫瑰花苞,到了晚间,隐有绽放之态。

晚饭后,阮婳抱着花瓶直奔二楼书房,她坐在窗边,一会观察花开,一会瞅瞅手机,一会望向窗外。

全都是等待。

夜色渐浓,花渐开。

然而,谢石霖迟迟不回消息,爸爸迟迟不回来。

两人像提前约好了一样。

阮婳开始忧虑,爸爸到底在忙什么,几天不着家,知道她回来了,也迟迟不归;谢石霖究竟是太忙没看到消息,还是生气了,正冷处理她呢?

仔细想来,睡醒发现自己夜宿桥上,而且被丝巾绑着,这场面确实容易上火,更何况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

更何况——

阮婳暗暗叹气,她每次惹谢石霖不快,都会被晾在一旁。

越想,越觉得不妙。

她试着给谢石霖打电话。

几秒后,再次听到了陈默的经典句子:“阮小姐,谢总正在忙,得空给你回电。”

阮婳:“……”

过分了,好过分!

时至今日,亲也亲了,摸了摸了,并且同一屋檐生活好些天,谢石霖怎么还是这幅狗样子!

她重重一哼,表示强烈不满,紧接着挂电话。

书房落针可闻,玫瑰花自顾自地绽放。

阮婳气闷地趴在桌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玉壶春瓶。

过了许久,依然不见谢石霖回电。

她茫然无助地问:“妈妈,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哪怕一点?”

“没有。”

书房门忽然被推开,阮振宏大步走近,“半点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让阮婳又惊又喜。

她蹭得一下站起,语气略带埋怨:“爸爸,你怎么才回来!”

话落,人已经扑到对方怀里。

阮振宏见女儿主动回家,又如此依赖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

他笑着问:“等急了?想爸爸了?”

阮婳连连点头,小声道:“我以为你会回来和我一起吃饭,结果这么晚。”

“我宝贝女儿受委屈了,但这已经是爸爸的最快速度。如果不是婳婳在家等着,爸爸明天这时候都回不来。”

“什么事如此重要紧急?”她稍微停顿,“瓶子里的花都顾不上了。”

“花?”

阮振宏忽然一愣。

过了会,才缓缓看向立在书桌上的釉里红玉壶春瓶,瓶子里养着一朵还没有完全盛放的玫瑰。

是可表歉意的黄玫瑰。

他瞳孔微缩,感到刺眼。

阮婳察觉异样,语气担忧:“爸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阮振宏摇了摇头,给出解释,“就丁实欢那群人,自从上回猫抓破了你裙子,她们天天登门,爸爸要躲灾,恰好公司事多,索性一连几天没回家,不料忘记了花瓶里的花,也不知道你妈妈会不会怪我。”

“不会不会。”

阮婳跑到书桌边,抱起花瓶,“爸爸,我早上特意选了一朵黄玫瑰向妈妈道歉,并在心里念叨,妈妈如果不生气,请让玫瑰今天开。”

说到这,她灿烂一笑:“瞧,花开得多好!”

阮振宏不看玫瑰,只瞅着女儿,大声夸赞:“婳婳乖巧懂事,主意多,不愧是爸爸的宝贝。”

“爸爸养宝辛苦了!”她放下花瓶,转而撒娇般地抱住父亲的胳膊,“公司事多,是因为业务转移?”

“嗯,我们很快就能去国外过自在舒心的生活。”

“不去国外行不行?”阮婳急道。

“必须去,公司大部分业务和资产已经转移,带不走的会卖掉,爸爸今晚已经和鑫源黄总达成协议,过段时间,他们将接手源安商场。”

“为什么要这样决绝迅速?”阮婳难以接受,“阮家几代人的产业,你和妈妈结缘的地方,土生土长的故乡,爸爸就没有一点不舍得?”

声声质问,句句戳心窝。

阮振宏沉默良久,才开口:“这些比起婳婳一辈子的幸福,统统不重要。从报纸刊登订婚消息那天起,我们就说好了,要移民,远离谢石霖。”

提到谢石霖,阮婳越发焦急难过。

她委屈道:“可是那天我还说了,我喜欢他。”

阮振宏皱眉:“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只会伤心。”

“不,不是这样的,和谢石霖在一起的时光我特别开心。爸爸,他对我很好,我能感受得到。”

“他对你好?”

像是听到天大笑话,阮振宏神情嘲讽,语速极快,“订婚,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知道外面怎么说吗,他们说你是我送给谢家的赔罪礼物。谢石霖如果对你好,为什么不护着,不为你撑腰?”

赔罪的说法,阮婳并不陌生,东兴岭的时候听钟少说过,今天早上媒体的提问,也有这一句。

不是不难受,只是——

她诚恳道:“爸爸,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谢石霖亲自出面,可我们都清楚,他拒绝一切采访,从不出现在媒体上。”

见女儿为谢石霖辩解,阮振宏痛心疾首。

“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不过是脸好身材好而已,你为什么不擦亮眼睛,看一看华丽皮囊之下的丑陋内在?”

“他内在,”阮婳沉吟稍许,想起六年前的初遇,想起这段日子的相处,肯定道,“也很美。除了偶尔的坏脾气,但人之为人,哪有十全十美?”

“你个傻瓜,执迷不悟!”

阮振宏气炸了,“什么心里美,谢石霖压根儿没有心!他明知道你身体娇弱,还带你爬山露营。你因此皮肤过敏发红疹,他没有立刻送医院,生生拖到天亮。看完医生,一辆豪车送你回学校,导致黑帖,事后动动手指轻松解决,算是给你一颗甜枣。”

话到这里,无尽悲痛。

他说:“婳婳,你这么聪明,为什么看不透?”

阮婳神情愣愣:“露营的事情,爸爸是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事不知道?”阮振宏拍了拍胸口,“我只是不说,想等你自己醒悟,可惜,哎!气死我了!”

“爸爸别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

“你又要为他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