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祝修远转过身去面向董诚,只见董诚两手还捧着那金玉腰带。只不过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李林洲凑在一旁,视线还在那腰带上一瞟一瞟的。“贤婿啊,在这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董诚缓缓说道,他倒是不怎么尴尬,仿佛就跟让祝修远多添一件衣服那般从容。祝修远稍稍有些尴尬,心说:“看来我的脸皮的厚度还不够,至少要达到岳父大人的境界才可!”“是,岳父大人说得是!”祝修远且想且回答,都有些不敢去看董诚的眼睛。“对了贤婿,这金玉腰带……”“岳父大人,小婿觉得这腰带的款式不怎么样,不太适合年轻人,还是岳父大人戴着好看,您就收下吧,我留着也是堆在箱子里积灰。”“可是……”“诶岳父大人,小婿是真心实意的,我真不怎么喜欢这腰带,您就收下吧!”“那好!”董诚倒也光棍,直接点头收下了。“对了贤婿,你方才那首诗,叫什么名字?”董诚又问。祝修远想了一下,说:“叫《九月九日忆父母兄弟》!”……整个重阳登高野宴欢乐的活动结束了。众人纷纷收拾东西,依次下山,回归江州城。在回去的路上,董淑贞自然与祝修远走在一起。因祝修远好奇董淑贞方才的表现,与董漱玉眼神中的那抹怜惜,究竟因何而生,从何而来?于是就旁敲侧击问了董淑贞。董淑贞抱着祝修远一只胳膊,就没有松过手。面对祝修远的疑问,董淑贞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心中所思一一相告。祝修远听了,不由哑然失笑。他就是抄首诗而已,根本没想太多。之所以选这首,是因为这首听起来耳熟,似乎还在课本上学过。却不曾想,这首诗被董淑贞如此解读,还结合祝修远的实际情况……这真是一个误会!祝修远哑然失笑之余,并没有点破,揭开这个误会,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夫君。”回程的马车中,董淑贞缩在祝修远怀里,糯糯说道:“妾身……想去夫君的老家,走一走,看一看。”祝修远一呆,心中知道她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但他还是打趣笑道:“娘子,你该不会是想去更远的地方玩耍吧?”“没有!”董淑贞以一个极亲密的姿势倚于祝修远怀里,用尖尖细细的手指头点着祝修远的衣服,说:“妾身就是想去看一看,看一看夫君以前生活的地方。”“好!”祝修远点头答应下来。那个所谓的“老家”,他几乎都快忘掉了。但那毕竟是他穿越过来初次到达的地方,祝修远也想回去瞧一瞧。……第二天。祝修远和董淑贞一大早就出发了。乘坐马车,携着丫鬟,带着州兵,当然还有言大山,及丐帮刘、关二位长老。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祝修远那所谓的“老家”。除此之外,祝修远还吩咐备上了三辆马车的礼物,有现宰的牲畜,有精碾的大米,也有一些麦子及日常用品等,跟在后面。在祝修远的记忆中,他的“老家”只是一个小乡村。村众淳朴,乐善好施,他那便宜老爹“祝寿”咽气下葬之事,就是由村里的村众帮忙料理的。如今既然回去了,自然要带上一些礼物,算是报答吧。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董淑贞紧挨着祝修远,她不停好奇追问祝修远老家的情况。祝修远则随口应付着,不是他不想细说,而是因为他也不是很熟悉。随着时间往后推移,祝修远他们的马车早已驶离江州城。沿着官道走了一阵,掉头驶入一段荒野小路。此路颠簸,摇晃甚剧,祝修远略感不适。然而董淑贞和秋雯、夏舞两丫鬟则充满了好奇。她们坐着摇晃的马车,看着沿途“罕见”的乡村风光。董淑贞三主仆一路嘻嘻哈哈,欢声不止,乐此不疲。当马车走到某个路段,忽然停了下来,前面车夫禀道:“姑爷,小姐,前面道路甚是狭小,马车无法通过,请姑爷和小姐定夺。”祝修远掀开布帘,探头一看,当下了然。“此处距离村口已经不远,只有一二里路,我们走过去就是了。”祝修远且说且跳下马车,董淑贞和秋雯、夏舞也跟着跳下来。“留下几个人看守马车和马匹,余下的人扛着后面板车上的礼物,跟着我进村!”祝修远吩咐完后,就不再去管这件事。因为言大山自会安排,言大山不仅是祝修远的长随,还算是他的“助手”。当然,祝修远将这件事儿丢给言大山安排,其实还另有目的——祝修远要仔细看紧了他家娘子。据祝修远所知,董淑贞自小被当成金丝雀养在董府。居于深闺,甚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在江州城中溜达溜达,不曾出城,也不曾领略过乡野风光。她长这么大,唯有三次出城的经历。第一次是小时候老乞丐带她去鲁山上玩。第二次是去浮梁县茶园。第三次就是昨天的重阳登高。再依据董淑贞的性格——活泼好动,贪玩成性。还有对未知事物浓浓的好奇心。祝修远料定,董淑贞一定会咋咋呼呼,看什么都稀奇,说不定就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必须得看紧了。果不其然,祝修远才刚吩咐完言大山,转头一看,瞬间茫然。因为祝修远已经“弄丢”了他的娘子,他记得刚才还在他身后的……就当祝修远茫然之际,他已听见了董淑贞的惊叫声。从侧边传来:“哇,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好大一片,是稻子吗……”“牛,你们快看,那里有几只牛在啃草吃……”祝修远循声望去,只见一片广阔的稻田边,董淑贞、夏舞、秋雯三主仆立在田埂前的草路上,一边跳脚,一边挥手,在那一惊一乍。田埂不远处,有一个放牛娃,还有三五只牛。那三五只牛是常见的耕牛,膘肥体壮,肚子溜圆,两角如弯月,四足似立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