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半刻钟。祝修远矗立城楼,见此情景,知道必须要使用杀手锏了。不然江州城破,就在眨眼之间。“上猛火油瓮!”祝修远沉着下令。成百上千的民夫蹿上城墙,按照一个城垛一罐猛火油的密度,同时砸下成百上千个猛火油瓮。接着同等数量的火箭一射,猛火油遇火既燃,城墙下再次腾起一条火龙!长约数十丈,高约一两人。蔚为壮观!这一波猛火油瓮攻击,如扬汤止沸,也如断火抽薪,顿时给燕军的强攻,按下暂停键。城墙下,烧死者无数,遍地哀嚎,宛若人间地狱。当当当当当!这时,燕军阵地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这是鸣金收兵了。城墙下的燕军听令撤退,霎时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燕军变聪明了,知道猛火油之威,不可硬闯!”城楼上,言大山与祝修远望着撤退的燕军,有感而发。“不过恩公,燕军定会卷土重来的。恩公请看,燕军后方,中军未动,撤退之军也是退而有序,丝毫不乱。”“嗯。”祝修远点头,脸色踌躇,道:“看来今日这一仗,将比昨天那一仗还要难打!”与此同时,燕军阵营。“可恶!”燕国四皇子赵普恶狠狠大骂。“祝修远小贼,那江州城中,怎么还有这么多猛火油?”首席谋士拱手上前,道:“殿下请息怒,若要对付那猛火油,可令我军携带沙袋上阵,沙土可阻猛火油火势!”“传令,半个时辰后,继续攻城。每位将士携带五十斤的沙袋,用于灭火!”赵普采纳了这条建议。半个时辰后,燕军果然再次发动进攻。战况胶着时,祝修远又下令往下砸猛火油瓮。燕军用沙袋一填,果然覆灭了那熊熊大火。“快,再上猛火油瓮!”祝修远咆哮大叫。就这样,燕军攻城,祝修远砸猛火油瓮,燕军再以沙土覆盖,继续攻城,祝修远则下令再砸…………时值中午,燕军最终还是撤去了。江州城,再一次守住!“不过大人,今日上午一战,库房中的猛火油已耗去大半。若下午再来一次,我们将耗尽所有猛火油!”有人给祝修远禀报。“知道了!”祝修远点头,立即又问:“燕军动向如何,有没有派出斥候打探城南的情况?”“禀司马大人,今日上午燕军撤退时,就已派出斥候打探。属下遵从司马大人的吩咐,只要燕军斥候打探,即刻叫停运送猛火油!”“本官已经知晓,你下去吧。”待那人离开后,祝修远对言大山说:“往后,那猛火油将有大用,不可再大量耗费了。猛火油瓮,立即暂停灌装。”言大山不解:“可是恩公,倘若燕军再来攻城,我们该当如何?城中的雷石滚木等,也已不多,灰瓶金汁等也几乎耗尽。”祝修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大山,莫非你忘了那‘神雷作’了么。他们昨夜日夜赶工,今天又忙了一个早上,存货应该已经够多了!”言大山两眉一挑:“恩公,我们要动用那竹筒鞭炮了么?可是那玩意儿除了十分响亮之外,并不能伤及敌人啊?”“不急,不急,大山,等燕军下次来攻,且看效果如何吧。”祝修远笑道。与此同时,燕军阵营。赵普那张面阔四方的脸无比阴沉,如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都能降下“闪电”,容易误伤。所以中军大帐中,无一人敢乱动,生怕引起殿下的注意,然后借机发火。想他赵普,堂堂燕国四皇子,素有将帅之才,战功赫赫,整个燕国都没有人能比过他。可是,赵普竟在这小小的江州折戟,被阻于此。三番五次强攻城池,竟然久攻不下!底下众将都不敢说话,那首席谋士也不敢乱动。因为这事儿简直不可思议,鼎鼎大名的燕国四皇子,竟被江州小城所阻。而与赵普同期进攻南陈之将领,早已深入陈国腹地,拉开了几百里的距离!他们刚刚收到战报,无论是鄂州方向,还是宣州方向,两路大军早已势如破竹,又攻陷十余城池……而堂堂的燕国四皇子,竟寸步未进,反而在江州这里折损了几千将士!“猛火油,猛火油,江州的猛火油怎么还没有用尽?!”赵普终于开口,面色阴沉,声音隐含愤怒。“江州城内,莫非有那猛火油池?”赵普扫视一圈底下众将,最后看向首席谋士。那谋士知道躲不过,于是硬着头皮拱手上前:“殿下,应该不可能,因为从来就没听人说起过,我们之前派往江州打探消息的细作,也没有发现,想来……应该不可能!”赵普脸上阴沉之色不减,又问道:“诸位有何计策,不妨直说。”听赵普这么一问,底下众将纷纷低头不语。那首席谋士情急之下,心中忽然一动,已然得了一计。他拱手上前:“殿下,属下有一计,当可加速攻陷这江州小城。”“哦。”赵普立即看向谋士,“是何计策,细细说来。”“是,殿下。”那首席谋士斟酌了会儿字句,拱手道:“那江州小城,之所以胆敢阻扰殿下,全仰仗于那猛火油。”“猛火油之威,的确难以撄其锋,不过殿下,今日上午,我军以沙袋灭火,卓有成效,已数倍消耗了江州之猛火油。”“下次攻城,我军不必拘泥于江州北门,而是东、南、西、北,四门一起进攻,如此一来,可分散江州守军,也可加速猛火油的消耗,一举二得!”赵普听了这话,脸色阴沉,变幻莫定。最后点头道:“好,即刻埋锅造饭,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同时进攻江州四门!哼,小小一个江州,竟如此难缠,非让本皇子四处攻击才成!”“等破城之后,本皇子一定要活捉祝修远那小贼,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竟将本皇子逼迫于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