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她心心念念的越柔,半分都不曾动摇过。
宁知意忽然对这个女子生出了几分敬意。
不管她深陷于如何的泥淖之中,她的心境永远都是高洁的。
傍晚,邹放命人将花夫人的棺木从城西门抬了出去,在五里外没人的地方火化。
残阳如血,洒在了堆砌得整整齐齐的木柴上,像是已经熊熊地燃起了火焰。
花夫人被人从棺木中抬了出来,她还保持着宁知意给她画好的妆容,不见半分死人的骇人,栩栩如生,美丽漂亮。
谢靖承看了一眼花夫人,又看了一眼花菡,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邹放身上,说:“你继承了你爹的容貌。”
邹放点头:“我和娘亲的确不像。”
谢靖承觉得可惜了。要是邹放能继承花夫人的容貌的话,估计也是个名满天下的美男子。结果……长歪了。
邹放命人将花夫人的遗体放在了木柴上,有侍从将点燃的火把递给他。
摇晃跳动的火苗映衬着邹放的面容,让他真实的面容显得有些不真切。
时辰差不多到了,他上前几步,将火把置于木柴中,木柴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瞬间包裹了花夫人的尸身。
木柴一点点燃烧,天色渐暗,跳动的火光愈发的明亮灿烂,几乎要将漆黑的天幕点燃。
良久时间过去,火焰一点点熄灭,一切都归于无形之中,仿佛花夫人这个人,在世间从未存在过。
一边的人上前,将花夫人的骨灰捡了出来放在了坛子里装好,又和早就整理好的花夫人的遗物一起装车,准备送回越柔。
“去了那里之后,好好打听打听,然后将这一切一起安葬。”邹放吩咐马车上坐着的两个人。
那两人立刻道:“邹公子放心,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办好差事。”
“去吧。”邹放轻叹一口气,“越州路途遥远,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骏马扬蹄奔腾,车毂声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今日无月,夜空中繁星点点,波澜浩瀚。
邹放望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宁知意转头看向他,问:“我记得你父亲对你娘亲很痴迷,怎么都不肯放她回越柔。还说死了以后也要让她进你们邹家的祖坟,生是你们邹家的人,死是你们邹家的鬼,怎么现在倒同意了?”
“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光的消弭,况且我娘病容残损,早没有之前那么令父亲喜爱了,父亲对娘亲,执念胜过喜爱。
我在外边找了个算命师傅,让他对我爹说,我娘和邹家八字相克,要是死后入了邹家祖坟,会闹得邹家的先祖们不得安宁。我祖母本就厌恶我母亲,一听这话,便立刻让人将我娘的东西扔出了邹府,我便权当做遗物收了起来。”
说罢,邹放露出了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靖王妃,您听,多可笑。这么些年所谓的倾心不已,也抵不过一个江湖道士的三言两语。我本以为很难办的事情,原来竟这般轻易。”
宁知意没有再说话。
舒朗的夜空中,静谧安静,一切喧嚣都归于无形。春和景明,万物生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几日后,阎瞑被处以火刑。(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