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8月7日(1 / 1)

0不知道什么原因,天上没有乌云,也看不到月亮。月有阴晴圆缺,运气不好是看不到满月的。它像只任性的小猫,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无视他人的想法。看不到月亮的夜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朵朵雪花相互重叠,纷纷扬扬,漫天飞舞。路灯没有亮,夜色苍茫。在静谧的庭院一角,雪景如此美丽。因为湿度很大,想必雪花降落到地面也不会融化,可能形成好几厘米甚至十厘米厚的积雪。此情此景,让人感到异常寒冷。可现在是夏天,本应该酷暑难耐的盛夏,为什么会下雪?突然,白雪像被红墨水染红了似的,目之所及,天地间一片红雪。由白到红,与007电影开场的镜头很相似。不知从何时起,乌有的身上也沾满了红色。他连忙拍打,试图掸掉那些颜色,但完全没有效果。正如做细胞染色实验时的情景,黄色的皮肤细胞上出现了一些红色,怎擦拭都是徒劳。用手指感知一下才知道,红雪带有黏性。肩膀、脸庞、手上都染上了鲜红的颜色。1乌有从梦中醒来,周围一片雪白,他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可能是太过疲倦,闹钟虽然响过却并没有叫醒他,乌有在迷迷糊糊之中把它关了。桐璃拿着羽毛枕敲打乌有的头,才把他叫醒。感冒越来越严重了,乌有挣扎着想起床,头晕得厉害,腿脚也没有力气,大概是睡眠不足或者冷气效果太好。乌有勉强抬起沉重的头,伸了一个懒腰,顺着床沿移动了一下身体。“早上好。你昨天睡觉没有锁门呢。”桐璃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乌有睡眼惺忪的模样。桌上叠放着两本她带来的杂志。乌有疲倦的神情被她尽收眼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今天是你起晚啦。”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斜射了进来,照着T恤上大大的绿色标志,让人忽视了日光灯发出的光亮。“天亮了?”乌有终于有了真实感。“你还真闲,特地好心来叫我起床?”“也不是。话说,你睡得可真沉啊。”“关你什么事。今天起得这么早,还真少见啊。”“凉快,当然要早起啦,这样心情才好嘛。暑假我总是睡到中午才醒,一天都没什么精神。”“你睡懒觉应该不仅限于暑假吧。”“说什么呢!”桐璃气鼓鼓地叫道。乌有昨天睡觉时就穿着T恤和牛仔裤,出门也不用换衣服,不过是再加一件外套。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时针竟然指着十点,看来晚起不仅因为感冒,是自己变懒了。昨天到底想到什么时候才睡着?具体的时间不记得了,不过确实很晚,还做了那样的怪梦。乌有张开手掌,发现并没有变成红色,还是原来的模样。乌有小声说:“起晚了可能是和音的缘故。”“和音怎么了?”“没什么。”乌有摇摇头,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感冒了吗?”“好像是。你穿得这么少,不冷吗?”“哦,但是冷气是关着的啊,你看。”墙上空调的风叶确实没有转动,指示灯也没有亮。“你刚才关的?”“不是刚才,是一进来的时候就帮你关了。”“这样啊。”乌有小声嘀咕。好像心中有股无名之火,又或者是提不起精神的缘故,乌有对桐璃说话的态度很不满。根据以往经验,他知道自己一年中总有这么几天。上次是在结束通宵工作后举行庆功会的第二天,那天休息,乌有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躲在被子里。“你睡前抽烟了?”房间中间有两处被烟灰烧焦的圆形痕迹。“啊,不小心掉下来了。”“什么呀,地毯都烧黑了,人家肯定会生气的。”“知道。我会好好道歉和赔偿的。”桐璃注意到他说话时并没有带任何歉意,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禁望着他。“你好像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许吧,”乌有敷衍了一句,“我太累了。”“真过分啊,你抽烟?”“偶尔。”事实上这是乌有第一次抽烟。平时他总在包里放着一包烟,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从来没打开过。“桐璃,你看过《静》吗?”“什么啊,恐怖电影?上周看过,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说过,我忘了。拉德克里夫会死吧?那个年轻的美国佬。”看来还没完全清醒。“是啊,电影演到一半的时候,被一个满脸络腮胡、叫做杰夫的樵夫砍掉了头颅。你怎么突然问这些?”桐璃有些不解,那个画面给乌有带来很大震撼。“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梦里看到拉德克里夫的头颅直飞上天空的场景。”之后周围开始下红雪。“什么啊,真讨厌。”桐璃小声惊叫,紧皱双眉。“不敢想象,万一我也做一个这样的梦该怎么办?”她使劲摇头,像要把浮现出来的场景从眼前赶走。“你可真奇怪,一本正经地说这么恐怖的事情。你烧得很严重呢,再烧下去可怎么办呢?”“确实蹊跷。”乌有也这么觉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给你一杯可可吧,我给你泡了一杯。”桐璃起身,把一个木纹马克杯递给了乌有,可可散发着香甜的气味。虽然只是一杯速溶饮料,咖啡因还可能会加重感冒,不过难得她如此热心,乌有默默地接受了这份好意。“非常感谢。”乌有谢了桐璃,抬起头来问道。“这是在哪里冲的?”“哪里?当然是厨房了。”“厨房?”“嗯,谁都没在那儿,我就自己烧了开水。”厨房……乌有觉得有些不安,将杯子放在床边。“桐璃,千万别随意走动,很危险,你明不明白?”“你说什么啊,从一开始就怪怪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跟我说这些干吗!”这里可能有危险人物,比变态还恐怖,敏锐又残暴。虽说乌有也不清楚到底是谁,但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证明了这一点。他只能说道:“你昨天看到毁坏的画了吧,不觉得奇怪吗?”“确实奇怪,也有点恐怖,可也不至于因此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呀。”“我是说不要随便出去走动。”“你太专制啦,特地叫醒你,还被你训。”桐璃好像生气了,将头扭到一边。乌有有股想打她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好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不听,不过,尽量不要掺和他们的事情。”“他们?你是说那些人吧,你很讨厌他们吗?”“不喜欢。”乌有如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桐璃不理解画像上划痕的邪恶意义,只觉得那表示有人等得不耐烦了。乌有当然不会强调桐璃与画中人多么相似,说多了只会引起她更多的好奇心。乌有想出去,打开门之后,他突然问道:“你刚说厨房没人对吧?”“是啊。”桐璃以为乌有还会继续说教,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变话题。“真锅也不在吗?”“不在。这么说来还真奇怪啊,他们不做早餐吗?”“那倒不是。”总是睡到中午才醒的桐璃当然不会知道,昨天真锅夫人认真地做了早餐——火腿蛋和海鲜沙拉。“他们也睡过头了?”“他们才不像你呢。”若是那样,真锅也会叫妻子起床才是。这么忙的时候,不可能两个人都睡过头。乌有再次看表,刚过十点。可可还是热的,看来刚冲好不久。昨天十点的时候,厨房已经收拾好了。但这样并不叫人释然,反而更让人不安。“我去看看就来,你乖乖待在房间里。”乌有猛地关上门,走下楼去。虽然已是十点,但还是很冷。对发烧的乌有来说低温刚好有助于退烧,清醒一下头脑。此时的天气就像树叶落尽的深秋,完全不像夏天。正如桐璃所说,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盏忘记关掉的灯还亮着。桐璃刚用过炉灶,可能是忘记切断电源,指示灯还亮着。杯盘碗碟在金属架上放着,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没有人动过。大盘子、小盘子、放勺子的小碟、玻璃杯、砂锅摆放得井然有序,炸锅、炒锅、汤勺都挂得整整齐齐,好像早上没人用过。厨房里没有人,稍微有些昏暗,显得异常宽敞。乌有更不安了,往真锅夫妇的住处走去。出门,走过中庭的小路,正要关掉拉门继续前进时,他不由得呆住了。那不是梦。噩梦变成了事实,拉德克里夫死后那个挂着满月的冬夜,周围一片鲜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中庭的草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类似白雪的东西。不是类似,就是积雪。白雪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刺激着乌有的眼〔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