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马队在瞬息之间变换成马队协同的队形,柳畅也不犹豫,直接就下令:“杀过去,绝不能让楠溪旅有任何闪失!”
石汀兰在这一刻有些失神,或是平时她想得太多,但是在这个时侯,她才觉得自己的丈夫是多么英伟的男儿,她也系好军马,大声说道:“杀过去!”
这支马队协同的小部队只有三十余人,但是当他们从侧翼杀出来的时候,却让邓绍良的队伍一下子就混乱起来,雨点般的枪弹就朝着他们轰击过去。
左轮手枪在这个时代算是射速最快的武器,清军一下子就被打倒了五六人,接着柳畅打完了一把左轮手枪的子弹之后,又重新拔出了另一把来,而手里的那把左轮手枪已经被石汀兰接了过去:“阿畅,我替你们上子弹!”
石汀兰甚至把自己手上的一把左轮手枪也交给了柳畅,柳畅那真是意气风发,原来低劣的枪术也一下子变得神准起来,居然又打伤了一名清军,而马队趁着手枪队突击的这一瞬间,已经冲了过去,同时施展马刀和手枪,把邓绍良的队伍驱赶出去。
但邓绍良的队伍果然是百战余生的队伍,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分出两三百名步兵朝着这边反击,柳畅守在一道胸墙上,亲自拿起左轮手枪射击,而手枪队和骑兵队也护住了柳畅,柳畅大声叫道:“放心好了,龙枪旅的部队就在那边与邓绍良交战,胜利属于我们!”
他并不清楚,与这支清军交战的并不是龙枪旅的追击支队,而只是周秀英手上未经大战的兰溪援军而已,现在两个方向都显得十分混乱。
整个战斗仍然在持续着,周秀英觉得压力很大,如果不是柳畅的司令部恰到好处地投入战斗,或许她带领的兰溪新兵已经跨下去了,但是即便如此,整个战线依然毫无进展。
她看到兰溪县的民兵与入伍新兵至少还有千把人没动静,她着急地重新向后退了两三步,却是灵机一动:“兰溪人,你还有没有血性,说是找张玉良报仇,怎么见了清妖,又怕了!你们有没有一点血性!还是不是男人!”
“什么?”兰溪人与张玉良那绝对是有着血海深仇,一听到这话他们就呆了一下,然后就有几十人走了上来,而整个新入伍的队伍也在交头接耳,周秀英对着那清军打出的战旗说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那一个豆大的“良”字,是邓绍良的标志,但是兰溪人的血性却在这一刻爆发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大声叫道:“孩子他娘,我来了!”
一说到张玉良三个字,再看到那良字战旗,这些新入伍的官兵一下子都红了眼,纷纷朝着前方涌上去,虽然情形混乱无比,但是当面的清军一下子就觉得压力倍增。
“杀了张玉良!”
“张玉良你个狗日,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我操张玉良祖宗十八代!”
清军这边刚想说明自己的队伍是邓绍良统带,绝不属于张玉良部,但是正面的攻势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所有这些兰溪官兵都杀红了眼,拼死冲了上来。
这可是有三千人的队伍,他们有的用鸟枪打,有的用抬枪轰,有的长枪短剑冲阵,有的没有兵器,干脆就抱住了清军用牙齿咬上去,任这些清军见多识广,可是在这群打疯的兰溪人面前,却是半点能耐都显不出来。
周秀英先是松了一口气,这张玉良的名字还真好用,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要一股作气,绝不能让队伍松懈下去,便亲自提着斩马刀杀入清军群中。
这下子真是刀下无一合之将,清军被她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而兰溪新兵藉着这个势头猛冲猛冲,硬是把当面的清军防线给冲破了。
这支清军毕竟是从衢州城内逃出来的,打顺风仗还行,一遇到这种危难场面,当即就是雪崩般的退下去了,而现在有些兰溪人也发现这支队伍虽然打的是“良”字旗号,却不是张玉良的队伍,而是由浙江提督邓绍良带的兵队,但是已经是骑在虎背上退不下去了,只能大声叫道:“不管张玉良还是邓绍良都杀了便是!”
这没办法,都杀了邓绍良手下这么多人,难道还能说是看错了不成,双方既然结下了血海深仇,那就只能用血来偿还,何况这邓绍良未必就是什么好人了!
周秀英带着大队朝着左轮手枪枪声密集的方向杀过去,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柳畅正在胸墙上拿着两把左轮手枪在那里与清军对射,而石娘娘与杨娘娘就在他的身侧替柳畅装填着手枪子弹。
看到柳畅还安然无事,周秀英松了一大口气,而两位娘娘在她眼中也没有一刻象现在这么顺眼过!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周秀英大刀一挥大声叫道:“一股作气,杀光这些清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