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弟,”这时百里英也回过神来,忙劝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若不合法,后患无穷啊,老夫以多年朝野经验,还是劝你不要冲动,阮天择他已经认罪,万事都等押解到京城再说。”
“对啊对啊!”这时候阮天择立即显现出他枭雄的一面,梗着脖子大叫道,“我哪怕罪恶滔天,自有有司审我,你苏渐只有缉拿之权,怎能煽动人众杀我?你这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
“呵,你们都觉得,我这么说、这么做不合法?唐求,”苏渐回过头来,问胖少年道,“你说说,我这是不是不合法?”
“好像……”唐求硬着头皮,如同牙疼般抽着气道,“确实……听起来……好像不那么对劲……”
“好!我的好兄弟也说我不合法,那看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妄为。”
得不到任何人支持的苏渐,这时却从容不迫,铿锵说道:“看来,承平已久,你们很多人都忘了,当日我朝故国被龙族席卷,偏安西域,祖皇帝痛定思痛,曾定出铁血规条,言明若有置华夏利益于不顾,与异族私通勾结者,一律当场斩杀!”
“但祖皇帝毕竟仁慈,即使当时锥心之痛时,依旧担心此等规条被人滥用,造成动乱,于是他便将此权力,只置于玄武衞。”
“所以,你们说,我玄武衞观察使苏渐,要当场格杀此贼,有没有理,犯不犯法?”
此言一出,众人猛然醒悟,只有阮天择一人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这时候,只听苏渐再次大声吼道:“众将士,再问你们一次,对如此狼心狗肺卖国之贼,我苏渐以玄武衞之职,代圣祖行国法,杀此狗贼,你们认为杀还是不杀!”
这一次,先是有零星的“杀”声响起,转眼间杀声渐稠,最后别说苏渐、步凌空带来的人了,就连不少阮天择一派的行营亲衞军,也开始振臂高呼起来!
于是,这幻火宫前,杀声不绝于耳,并且声浪越来越大,便如同一场风暴席卷了荒原!
见得如此,刚才铿锵宣言的少年,面对面白如纸的阮天择,呲牙一笑,摊手说道:“阮天择,没办法,国法当前,众怒难犯,你就安心地去吧。”
话音未落,他便蓦然变色,吼道:“大伙儿给我冲,将此罪囚当场格杀!”
这时候,就看出阮天择平时笼络人心颇有一套,都到这时候了,船都要沉了,却还有不少行营亲衞军,挺身向前,护住了阮天择。
在他们当中,阮天择最死硬的那两个左膀右臂,庞玉和向泰,自然也冲锋在最前面。
很快,冲杀向前的玄武衞和红晶族武士,就和这些负隅顽抗的死硬分子战在了一处。
刀光剑影中,阮天择看着这些奋勇向前的亲信,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