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渐回到家里后,便一直闭门不出,过着十分平静的生活。
当然无论他怎么平静,司徒威那些人可绝对不会放松。虽然有轩辕鸿的威胁,但他们依旧在苏渐住所的四周,密布了暗桩和眼线。
对司徒威来说,长期朝堂生涯养成的惊人直觉,让他觉得,苏渐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每天密探传来的消息都表明,苏渐极其安分守己,甚至都有些安分得过了头。
比如,他在家中院子里,常常一坐就是小半天,还经常吟诵什么“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外云卷云舒”。
要是司徒威不看具体吟诵之人是谁,乍听这样的诗句,还以为是哪位八十致仕、退隐林泉的老大人。
“宠辱不惊?真这样才有鬼!”司徒威根本不相信,继续加强了对苏渐的监视。
但苏渐的恬淡宁静,越发令人发指。
他该吃吃,该喝喝,不时吟诗作赋,还喜欢串门和邻居聊天扯闲篇。什么谁家寡妇偷了汉,哪位儒生做了贼,各种小道消息聊得不亦乐乎。
每回听到密探发回这类报告,司徒威就哭笑不得,几乎要忍不住想当面喝斥苏渐,说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还有爵位在身,怎么可以这样趣味低俗。
这样正常的隐居日子,大概持续了七八天,忽然这一天,苏渐竟是出了院门,骑了他那匹神骏的白马,直往京华西门而行。
一见他终于有了动作,所有宰相暗中布置的眼线,顿时就像见了血的苍蝇,蜂拥跟随。
他们跟在苏渐后面,穿过了西城门“文昌门”,又随行了一阵,直到到了郊野开阔之地,再也难以掩藏这么多人的行迹,才让大部分人散去,只留一小部分精干人员继续跟随。
只是,这些人本来以为今天能立个大功劳,没想到吃灰啃土老半天,最后发现,苏渐竟然只是去西山脚下打猎一整天。
自打这一天起,苏渐便好像开了窍,不再甘愿整天和坊间大妈大婶扯闲篇,而是时不时出门打猎。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经常从京华外城的四个城门洞穿城而出,去郊野的山林原野中骑马射箭,玩得不亦乐乎。
而让这些宰相的密探暗桩极不高兴的是,每次跟着跑远路,累得半死也就算了,这苏渐竟然箭术极佳,每次出猎都带回来一大堆猎物。什么野兔松鸡,麂子狍子,每一只都肥美非常。
带回来也就带回来吧,没想到苏渐这厮竟是厨艺极佳,将猎物简单处理后,就在小院中直接刷油开烤;那焦香的滋味,简直香死个人,顺风飘得几乎方圆数里都能闻见。
这一来,就让只能啃面饼喝凉水的密探眼线情何以堪;往往第一缕香味儿钻进鼻子里时,他们便立即饿得前心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