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等他们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手中所持的皇家御赐上等刀剑,却全都从中截断,断剑残刀落得一地,余音袅袅不绝。
惊惶之际,他们抬起头,一齐看向自己的主心骨秦力夫。这一看不要紧,他们顿时更加愕然!
原来,别说秦力夫手中那柄金刀同样刀头落地,更惨的是,他一向自傲、自比汉寿亭侯关云长的颔下美髯,这时候也全都飘然落地,只剩下一点胡茬。
可怜原本公认的“美髯金刀客”,这时候的颔下却光溜溜的,就跟个剥了壳的白鸭蛋似的,再配上那张鸭蛋脸,便在他下属眼里,显得既陌生又可笑。
“秦力夫!”众人正愣怔间,却又听苏渐大叫道,“割你胡须,是为小惩;好狗不挡路,你再不识相,小心割你颈上之物!”
“你、你你你——”听得苏渐这样无法无天的威胁,秦老中郎将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身躯四肢剧烈颤抖,差点就此气死。
正要发狠以命相拼时,他忽又听苏渐说道:“老匹夫,你也别觉得小爷落了你的面子。别看你曾有军功,三军阵前夸耀武力,可这五年来,你在这朱雀广场上巡来游去,一身搏命的功夫还剩几成?小爷十分怀疑。”
“再说了,你可以说‘孤胆屠龙’的名号是小民吹嘘出来的,但你难道忘了吗?我可是朝廷登记在册的‘神焰朱雀’星流武士!难道星流武士来敲个鸣冤鼓,还不行了?真要闹开来,你看看圣上会治谁的罪!”
苏渐这一番话,就像一瓢三冬的冰雪寒水,从秦力夫顶梁门兜头浇下。一瞬间,他满腔的怒火和戾气全都熄灭,刚才还怒气冲天,这时却毕恭毕敬。
带着万分的小心和一脸的无奈,秦力夫带头从苏渐面前退后,闪开。
有他做榜样,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朱雀禁军,这时却一脸木然地目送苏渐,看着他步履沉稳地走向午门旁边的鸣冤鼓。
目送之时,禁军士卒们也是心思各异。
他们中大多数人想的是:“苏渐到底有什么重大冤情,闹到要击鼓鸣冤?”
不过也有少数人思路比较特别,心想道:“太好了!手中宝剑早就陈旧不趁手了,这次被苏渐砍断,正好可以去内府武库领新的了!”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中,数十年来从无人敲响的皇城午门二鼓,忽然间“隆隆隆”鸣动如雷。
其实登闻、鸣冤二鼓,按律例是有专人看守的,官职名为“午门鼓吏”。
但就像秦力夫刚才所说,皇城鸣冤登闻鼓基本就是个摆设,所以现在午门鼓吏有是有,但却只是由皇城南门守衞兼职。
当苏渐奋力敲响二鼓时,今日当差的南门守邵贵,开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等隆隆的鼓声持续不断,如雷鸣般越来越响时,他才反应过来了。
“什么?”邵贵猛然睁大了双眼,“有人敲响了鸣冤鼓?不对……不止是鸣冤鼓,登闻鼓也被敲响了!”
“难道有人鸣冤?”这念头刚一冒出,就被邵贵给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