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便嘀咕抱怨道:“怎么搞的?朱雀禁军这般懈怠了吗?不好好巡逻,便让谁家的惫懒孩子跑过来,敲这午门鼓玩。”
嘴裏嘟囔着,邵贵便从午门后转出。刚走出门来,他循声扭头一看,便看见苏渐正在奋力地敲鼓。
“啊?居然真有人敲鸣冤鼓啊!等我看看是谁……哎呀!是苏渐!”邵贵一眼就看出敲鼓之人是谁。
虽然对于京城的权贵来说,苏渐根本排不上数、入不了眼,但对邵贵这样的小吏来说,苏渐的名声简直如雷贯耳。
因此当他一见是苏渐在敲鼓,立即脱口叫道:“小苏大人,您敲这鼓,又要欺负谁啊?”
“啥?”见有人来正收住鼓槌的苏渐,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哭笑不得。
“咳咳!”这时邵贵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小苏大人别介意,今儿日头毒,这头脑也被晒得不清爽。我是邵贵,乃是南门守,兼职午门鼓吏。不知小苏大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被太阳晒得头晕脑胀,因此敲错了鼓?”
“邵大人这是什么话?”苏渐脸一板道,“在下有重大冤情,要上达天听,绝非儿戏,你快给我通传!”
“好吧……”邵贵一脸的不相信,转身便跑去百官正在上朝的“光华殿”,跟殿前武士按苏渐所说通传。
还在邵贵一路急跑时,光华殿中的文武百官们已经听到鼓声,正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御座上的光武帝李翊,同样也听到了鼓声。
登闻、鸣冤二鼓的鼓声,对所有人都显得很陌生,因此无论百官还是李翊,开始都以为是天上打雷了。
当大家都反应过来后,惊讶之余,也十分好奇,想看看究竟谁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敲这两面鼓,破坏华夏国政通人和的象征。
“是苏渐!”光华殿外的侍衞很快上殿通传。这时许多听说过苏渐名头的官员,竟有几分“果然如此”的感觉。
“是苏渐啊。”同样的,光武帝李翊对这个玄武衞少年,印象颇深刻。当他听到是苏渐时,和很多人一样,也有种释然的感觉。
“传他进来吧。”不仅毫无任何刁难,光武帝李翊甚至内心还怀着几分期待,便在宰相司徒威来得及谏言阻止之前,已是大手一挥,宣苏渐进殿面圣。
从李翊同意苏渐进殿的那一刻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便如乌云般笼罩在司徒威的心头。
尽管苏渐行事大胆,但被李翊宣进光华殿后,也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造次。
迈过大殿高高的门槛,他便毕恭毕敬,快步向前,走到黄门官指示的地点,向御座上的华夏之主行跪拜大礼。
当他行完大礼,依例要站起来时,却在站起的过程中,听到御座之侧忽有人开口说道:“巡街小吏,也敢进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