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夜出战前他们嘴上不说,但心裏还是对苏渐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他的年龄太小了。很多关于他的事迹传说,又过于匪夷所思,什么入龙境、战海渊、穿魔界、闹灵洲,别说相信了,就连口里说出来,都好像在梦呓。
但现在,看到月影清雾中犹如剑仙神将下凡的少年,他们全都心中一动,忽然觉得以前不相信的事情,说不定还真地可能发生了呢。
于是这三股本来毫无瓜葛的将士武人,就因为此刻苏渐超凡出尘的个人風采,不知不觉间在暗地里拧成了一股绳。
苏渐这时又等了等,终于确定,宰相府毫无投降的心意,便调转马头,回身来到那个被临时架在五福楼前的得胜鼓前。
见他如此,众人便知道,苏渐终于要下决心开战,今夜少不得要血洗宰相府了。
“那可是屹立朝堂多年的司徒宰相啊!”
众人的心情,激荡无比,只觉得今夜自己,即将见证历史。
此时许多赳赳武夫心裏都在想:“今夜之事,足够老子跟亲朋子孙吹一辈子了!”
只是正当苏渐要举起鼓槌,擂鼓下令攻击时,却忽见西边人群一分,竟是有什么人被担架抬了过来。
苏渐有些讶异,转脸一看,顿时惊道:“唐兄弟,你怎么来了?”
原来,被抬来之人,正是他的好兄弟唐求。
唐求被从刑部大牢中解救出来,也就没几天功夫,这时苏渐藉着月光一看,却见他还是不成人形,满脸血痕,身躯几乎动弹不得。
见得如此,苏渐又悲又怒,说道:“唐求,我不是说,让你好好养伤吗?怎么到这裏来了?”
说话间,他看向抬着唐求的那几个玄武衞兄弟。
“不怪他们,”唐求见状,努力地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强要他们抬来的。”
“那这是为什么啊?”苏渐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模样,心中十分难过。
“大哥,”唐求仰望着他,歉然说道,“这一次,我没办法替大哥冲锋陷阵了。但还可为大哥呐喊助威啊!我也想看看,这个奸相民贼是怎么死的。”
听得此言,苏渐一时默然。
沉默一阵后,他忽然转身大叫:“把那得胜鼓抬过来!”
很快,那得胜鼓就在苏渐的指挥下,被抬在了唐求担架的上方。
“好兄弟,这鼓由你来敲。”说话间,苏渐已把鼓槌递给了唐求。
“谢谢!”唐求眼含热泪,努力伸手接过了鼓槌。
面对兄长的厚望,他聚起全身的气力,甚至运用了土系灵术,将鼓槌迅疾如风、又沉重如山地挥向了得胜鼓面。
咚!
咚咚!
咚咚咚咚!
威严的鼓语,洪亮响起。
转瞬之间,从宰相府外的四面八方,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