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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常常随时间的推移,随距离的疏远,会渐渐变淡,最终如鸡肋那般索然无味,恨这玩意儿很奇怪,像极了乡下人腌在瓷坛子里的泡菜,日子越久,发酵的程度越甚,味道越浓,赵翀十三岁生日的前三天,目睹妈妈惨死在枪口下,上百粒铅弹没入她妈妈柔弱肩背,飚射飞溅的猩红血色成为她一生无法磨灭的梦魇。
妈妈是为了那个从她记事儿开始就拎着刀跟人争地盘的男人而死,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妈妈担心他,彻夜未眠,每次为他清洗包扎好伤口,妈妈准会背过身偷偷摸眼泪,他看不到,她却看的真切,一点一滴记在心里,曾几何时那幼小的心灵呼喊过“我长大了不会让妈妈再流一滴泪。”
八年前的一声枪响,彻底撕碎了她的梦,妈妈用自己柔弱的肩背让他活下来,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望向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无怨无悔。那年,她还小,不懂什么是夫妻间相濡以沫的爱,只知道妈妈辛辛苦苦十几年全是为了他,可他又给了妈妈什么?
十几年的操劳,十几年的担心,十几年的默默付出,他飞黄腾达了,妈妈却永远离开了,她怎么能不恨,儿时的恨很单纯,只怪他没保护好妈妈,现在,她长大了,花花世界的灯红酒绿她见了很多,名利、权势、金钱惹得多少人丧心病狂,杀兄弑父,不知廉耻,那个曾给予她生命的男人不就是匍匐在这些肮脏东西下的卑微奴隶吗。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踩踏着自己老婆柔弱身子向上爬,对于这种男人她除了恨,还有不屑!
北影校门前,赵翀紧咬嘴唇,呆呆面对车流如织的街道,半个钟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她好几次想鼓起勇气对那个扇自己耳光的黑社会渣滓说不回去,永远不回去!但是又怕如此决绝自己这辈子更后悔。
不管怎样,那男人是她父亲,赐予了她生命,也明白八年来他在尽力去弥补,单单存入她银行卡的零花钱数目便是一个令同学咋舌的天文数字,只是她打心眼里不愿接受这些,钱能买来母爱?能买来一个温馨的家?
赵翀想着想着,泪珠从眼角滚落。
“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
马路边,木狼瞥了眼赵翀,又瞧向面沉似水的肖冰,他看得出这个男人眼眸中蕴含的悲戚沉重,他突然好奇起来,想知道姐姐喜欢的男人有一个怎样的过去,为什么洋溢在脸上的沧桑落寞会使心如止水的他内心深处莫名悸动。
“照你这么说我更是个可怜的人。”肖冰侧头对木狼一笑,赵翀再可怜起码享受过父母的呵护,父母的爱,他呢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孤儿。好一个沉重的词汇,令他难以承受。
“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木狼浅笑道,要过肖冰手里的软中华,拔出一根,嗅了嗅,摇头撇嘴,又插进烟盒,显然对这玩意没啥兴趣。
北影校门外,照旧车水马龙,偶尔有豪车停下,车窗打开,脑满肠肥的款爷色迷迷盯着年轻漂亮的“小女友”坐进车里,然后笑着扬长离去,也有被名车送回来的漂亮女孩,显摆着“大龄男友”送给她们的名牌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