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的消息终于传回了帝都,胡骑已经接近帝都的消息终于被证实。整个帝都都沸腾了,北面的承平就是帝都的翻版。多年来,这座巨大的城市,终于要面临战火的洗礼了,但是似乎帝都还没有怎么准备好。
帝都周围驻扎着京军三大营,上次金州大战的时候,被宇文霁抽走了一营。后来,宇文霁组建北风军的时候,还是拨回了一些人马回来,方便重组这一营。但是由于国库吃紧,所以该到的军械却是一直被拖欠。
京军三大营,分别是虎威营,铁鹰营,猎豹营。每营编制五万人,设中郎将一名。设统领一名,统领三营。但是由于之前宇文霁被调离了这个位置,所以这个统领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一些知道内情的,却感觉无比的悲观。
宇文霁执掌京军三大营多年,名面上努力的经营了虎威营,在暗处也不断的渗透了其余的两营。宇文霁被调走之后,其余的两营,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战斗力直线下降。更别说重新组建的虎威营,裏面大多数的兵丁连基本的军械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操练过。
以前,自然没有人管这些事情,因为帝都太平了太久。京军三大营,更成为了很多官员子弟混资历的地方,虽然这种情况在宇文霁在的时候,被最大程度的遏制,但是这次的清洗之后,这种风气愈演愈烈。
现在,胡骑突然出现在了帝都的周围,让不少人都慌神了。这才想起一直被冷落的京军三大营,一直被压制住的军械不断的从帝都拨往虎威营。很快,猎豹营便奉命出征,为了以防万一,虎威营在经过刚刚几天的整训之后,进了帝都,至于铁鹰营则是在帝都以北展开防线。
来来往往的兵丁,终于让帝都感受到了一股金戈铁马的味道,但是对于生活在帝都的人来说,也仅仅是多了一丝的好奇。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是不会明白战争的残酷。而对于帝都来说,战争还很遥远。谁都不会相信,北面的胡人会打到帝都。
帝都方面也仅仅是重视而已,经过源源不断的消息,已经知道了这次南下的胡人不多,只有一万多人。谁都不会认为猎豹营会输,不仅是因为猎豹营有足足五万人,而且京军的军械和装备跟边军相比,也是高出了一大截。
整个帝都,也只有关都在暗自着急,他是亲眼见过胡骑的厉害。从北疆回帝都之后,虽然关都在御史司,但是对于军队也是保持了相当的高的关注度。特别是,作为帝都的守护者,京军三大营,更是尤为的关注。
但是经过接触,关都很快就失望了。他很快就认识到了京军光鲜的外表的下面的腐朽,大量的官宦的子弟充当军官,下面的士卒则是半年才操练一次。吃空饷的情况也很严重,虽然京军三大营号称十五万,但是根据关都的估计,最多有十万人,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贪墨军饷,只是比其他的地方好一点而已,士卒每个月拿到了军饷不足七成。在见识过饿狼军之后,关都更加对京军看不上眼。至于统兵的将领,关都经过接触之后,更加的看不上眼。统兵的将领,一个一个都是牛气冲天。
京军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具有很强排外性。所以,从外边调进来的统领,都是被排挤的对象。不断的在暗处是绊子,让这些外来户没有立足之地。所以裏面将就论资排辈,一些统兵的将领,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而是一步一步熬资历上来的。
让这样的一支军队,去对付如虎狼的胡骑,关都想想就摇摇头。这个时候关都就会想起那个少年郎,想起那支他见过最厉害的军队。关都也曾经上疏,希望引起杨瑞的注意,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连杨瑞都不认为猎豹营会输。
猎豹营的中郎将名叫张烈,今年四十五岁。能在这个年纪就坐到这个位置,除了他的资历以外,还因为他是禁军出身。换句话说,杨瑞就是他最大的靠山。对于这个“知兵”的人,杨瑞也是寄予了厚望。临行前,甚至还派人送来御酒。
当然,从小熟读兵书的张烈也是志得意满。对于这次迎敌,张烈已经认识到这是一次晋升的机会。京军三大营的统领位置空了这么久,也该有着落了。杨瑞让猎豹营出征,这其中自然也有这么一层意思。
对于胡骑,张烈没有直观的认识。在他看来,这么多年,胡骑之所以这么厉害,全是那群边军不争气造成的。张烈甚至私下猜测,是不是边军有养贼拥兵的意思。一群草原上的蛮子,能有什么厉害的,这是张烈的原话。
对于猎豹营的情况自然是比较了解的,全军号称五万,其实实际上只有三万冒头。但是张烈认为,一万多草原上的蛮子,能够翻起什么大浪来。张烈之所以这么自信的,还有那位下面的士卒的装备齐全。
所以,张烈信心满满的率领着三万大军北上。一路上,大军行动缓慢,放出大量的斥候寻找胡骑的踪迹。但是胡骑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无迹可寻。这让张烈大为的恼火,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身边伺候的亲兵更是叫苦不迭。想到整个帝都都在等待自己的好消息,张烈便感觉心中烦躁。
三万大军北上,后面自然是源源不断的运输的粮草。随着猎豹营不断的北进,后面的粮草线也是越拉越长。但是张烈显然没有察觉,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是在寻找胡骑的主力上。连敌人的踪迹都找不到,这让整个军中都变的格外的急躁。
“这个样子下去不行……”张烈狠狠的用手砸在了桌子上,接着说道:“现在整个帝都都在等着我们的消息,但是现在我们连胡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下面的军官们,则是静静的听着。有的脸色露出不屑,有的脸色如常,有的脸上则是露出谄媚的笑容。
看着下面的众人的脸色,张烈最后开口说道:“所以,我决定分兵”。听到张烈的话语,下面的人便开始窃窃私语。张烈假意咳嗽几声,但是下面的人则是没有什么反应。脸色露出怒色,张烈开口喝到:“都闭嘴。”
听到张烈的呵斥,有些人虽然心中不满,但是此时却不好发作。见到下面安静了下来,张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张烈接着转过身,指着后面的地图,然后开始发出命令……不管对张烈有任何的不满,在张烈布置完任务之后,下面的军官便纷纷起身领命,然后快速的离开,下去准备去了。
没有人这么傻,在将营里当面顶撞张烈。现在可是战士,张烈又是主将,一个懈怠军情的帽子扣下,谁都不能说些什么。看着下面的人慢慢出了帐篷,张烈脸上松了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的烦躁,好像都随着刚刚的命令而烟消云散。
这次张烈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不是简单的分兵,而是把整个军队,分成了十几个千人队,然后以扇形的形状向前推进。而正中间,则是张烈亲自领着五千军队。这个决定绝对是极为的大胆,张烈的本意是让胡骑无迹可寻,每个千人队的距离不超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