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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含笑微有些不安：“可是会给爹爹带来麻烦？”

袁相也不瞒她：“名册上的人泰半是爹爹门下，不过也不妨事，这些人不中用了，换一批也好。我还听说，让你做这事的人，是沈家那姑娘？”

袁含笑点头，将当日的情状讲给袁相听。

袁相神色微凝，“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一眼就看出忘忧散有问题？”

“女儿也有些奇怪，不过或许沈姑娘以前在兰陵时看到过？”

“不可能！”袁相肯定的道：“大周此前从未有过此物，兰陵也不会有！”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乃是因为大周近些年才允其他藩属国或附属国前来大周行商，而每次他们带来的货物，都会经西市署以及平准局报上来，倘或那东西早就来了大周，他身为大周丞相，早就知道了。

父女俩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兄妹俩，只怕来历有些出入，我会让人去打听打听！”

袁含笑犹豫了一下，“也好。”

她虽很喜欢沈君玉，但要嫁人，总要嫁的明明白白才好！

……

夜半三更。

沈明玉熬到两眼绯红，正想着顾南盛还不出来，她就打算先行回去了，这要是一个通宵熬下去，美少年……美少女就要变成干蔫萝卜干了。

那个帮她照顾狗东西的小公公疾步走过来，“沈大人，里面又有好几个大人毒瘾发作，顾大人忙的脱不开身，让小的过来领您先去歇息一会。”

“去哪休息？”沈明玉脱口问道，忽而又想起狗男人时常在宫里当值的，这宫里定然有他休息的地方。

果然，小公公笑着回答道：“顾大人时常在宫里留宿的，故而宫里有他专门住的地方。顾大人跟着小的走就是了。”

沈明玉倒也不怕他害她，毕竟她眼下，也没有值得旁人动手害她的理由。

两人刚走上九曲回廊，便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沈明玉先没注意，直到对方走近，她抬头看去，微微一怔。

对方也停了下来，静静看着她。

沈明玉觉得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冲到头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裳质问他为何要那样做？为何要做那南燕人的刀？就为了他的私心而将大周拖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他可有将大周放在眼里？可有将大周百姓放在眼里？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平息了内心里汹涌的情绪后，才垂了眼上前行礼，口中恭敬道：“臣礼部郎中沈君玉，见过五殿下！”

她一丝不苟的拜下，神色平静而恭谨。

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恭敬恭谨。

裴萬长睫一颤，昳丽的面庞上似有失落一闪而过。这真是奇怪的感觉，只是一个行礼，只是一句话，他就知道，她在他们之间斩下了一道深深地沟壑！

那道沟壑不知是在提醒他，还是在提醒她自己——止步于此！

裴萬张了张嘴，他的喉中似有些干涩，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此时却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沈郎中，你我也算是同僚一场。不必……如此多礼。”他伸手，似要扶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