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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玉也想起，似乎就是从那年起，沈君玉变得特别忙，即便回家，也总是行色匆匆的模样。那时候她也很忙，以至于没有留意到，那时候那个小小的少年用他稚嫩的肩膀承受了什么。

在兰陵时，兄长进学的学院是不允许带服侍的人进去的，因此福顺不可能知道告诉兄长那些事的人是谁。

“后来哥哥上京来考试，你是跟着他一道来的。”沈明玉又问他：“你可曾疑心过什么人？”

“少爷有时出门，并不会带上奴才，说是会友或参加什么诗会文会之类，会将奴才打发去办其他事。”福顺回道：“奴才起了疑心，也是那些人偶尔会到家里来。那时我们还未搬到这里来，少爷避无可避，让奴才撞到两次。有一次奴才还听到有一个人威胁过少爷，说什么‘便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那妹子’这样的话。”

沈明玉心中有了猜测，她轻叹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午后，沈明玉安步当车，往凉王世子府走去。

“哥哥你跑快点，要快点跑纸鸢才能飞起来的！”不远处，有小姑娘清脆欢快的声音传过来。

沈明玉抬眼看过去，两个总角孩童正在河边放纸鸢。纸鸢看起来很是简陋，不过用笔在上头随便涂了两笔，连图案都看不清楚，但他们看起来却很开心很快乐。

沈明玉看着他们，努力回想她跟沈君玉可曾有过这样的快乐时光。

仿佛是没有的，小时候的他们总是很忙，仅仅只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她看了一会，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路上也碰到一些熟人，他们都对她表示了关怀与同情，并且请她节哀。

沈明玉一一谢过，神色虽哀戚却也算平静。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她来到了凉王世子府大门外。

扣响门环后，很快有人将门打开，见到她时微微一怔。

“沈……沈御史怎么过来了？”

沈明玉抬起略微有些肿的眼，冲他微微一笑：“一难哥哥，我不可以过来了吗？”

一难连忙让开来，手忙脚乱请她进去，又忍不住偷偷拿眼打量她。

他似乎想要跟她说点什么，但又不好说的样子，一张娃娃脸因此纠结的像满是皱褶的包子脸。

沈明玉微微一笑：“你想跟我说节哀顺变，又怕引得我更伤心难过，是吗？”

一难摸了摸鼻尖儿，看她那么坦然，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点心酸：“事情都……都办完了吗？”

许是听到了动静，留在府里没有出任务的难兄们竟都赶了过来，他们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心与关心，有的手脚无措，有的想上前却又定在了原地。

四难五难虽然存着看他们措不及防得知沈郎中就是沈姑娘这个消息而出丑的心思，但二难那日往沈府去给沈君玉易容装扮回来后，众人就都知道了这个秘密。这些天他们没事就坐在一起，要不唉声叹气，要不愁眉苦脸。

沈明玉紧紧抿了抿唇，才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她甚至还对他们笑了笑，如往常一样：“让你们担心了吧，我很好。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之前拜托哥哥们帮我查的事，不知道是哪位哥哥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