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真的长见识了,忍不住叹息道:“我一直以为,深藏不露的只有那些楚楚可怜的女孩,现在才发现,男人也有心机啊。呃,当我遇到风俊时,就该明白道理了,饿狼与风俊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夏书遥沉默,想不明白顾铭怎会发出这样的叹息声。
顾铭又说:“所以,刚才饿狼杀气腾腾的样子也是装的,是想故意吓唬我,然后顺理成章地叫你把我带出来,不影响他出千诓卿欢的钱。”
夏书遥点头,并不在这方面做任何解释,而是劝道:“既然卿欢把你当朋友,你对他说的话,必然能起到一定作用。这次事后,你就劝他不要再来了,他可能会听你的。”
“不可能。”
顾铭一口便拒绝了夏书遥的提议,转而一脸讥诮地说:“你们真以为卿欢是傻子?”
夏书遥没听懂,便问:“什么意思?”
顾铭冷笑道:“卿欢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会把钱输光了,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而且输完后该干什么他也都想好了。我若没猜错,他早就发现饿狼在出千了,只是他没有说罢了,而是心甘情愿地把钱送给你们。”
夏书遥再度惊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铭漠不关心地回答:“我刚才不已经说了吗,他喜欢你啊。当一个男孩喜欢上一个女孩,他便愿意无条件对对方做出任何事情,只要对方能开心、能过得好,他便心满意足。”
夏书遥的神色变得飘忽,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她的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好久好久才掩嘴道:“怎么可能……像他那么帅气而优秀的男孩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要知道,他可是活在光芒中的幸福人,我们却是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可怜虫,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顾铭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你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早点断了联系最好。”——就如同,我再也不会联系小雪一般。
夏书遥咬着嘴,兴许是太用力了,不小心咬破了唇。可她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出不了血,只破了一层干巴巴的皮。
尔后,她坚定道:“不行,这种事情必须趁早说清楚,我不能害他!”
顾铭点头附和:“对的,你不喜欢他就好,免得害人害己。”
两人走了一段,已经快穿过这一片黄土地了,在前边能看到小镇,街上虽没有车水马龙的热闹感,却也开着不少店铺,能买到许多日用品。
顾铭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到下午六点了,天上蒙了一层灰蒙蒙的云,暮色将近。
顾铭有些饿了,便说:“走吧,去镇上吃点东西。虽然我也是个穷酸的流浪汉,但暂时能吃饱,可以请你吃一顿。”
夏书遥蹙着眉摇头:“我们才认识不久,还没熟到可以随便请对方吃饭的地步。”
顾铭便说:“那我们一起吃,各付各的钱。”
夏书遥没意见,点了头。
两人顺街道直行很长一段,找到一家挂着“重庆小面”牌子的面点,进去点了两碗炸酱面,找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相对而坐。
吃面时,顾铭发现这女孩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吃起饭来却一点都不含糊,老大的一碗面,她三两口便全吞肚子里去了。
当她从桌子边抽出两张卫生纸,满意地擦嘴时,脑袋向右微微倾斜了一些,被头发遮挡的侧颈浮出一道白森森的伤痕,很粗很宽,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
顾铭问:“你颈子上怎会有这样狰狞的伤疤?”
夏书遥解释道:“被我养父虐待的。”
顾铭能看到她眼里的悲伤,便知他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便不追问。
但这人并不在意这些,竟主动解释道:“我的命运和卿欢、陶杳杳差不多,亲生父母因意外死亡了。可是我并没有他们那么好的运气,没住成孤儿院。父母出事不久,便有一个丧妻无后的中年男人把我领养了。他清醒时和正常人没区别,也疼爱我。但他一旦喝醉,便会发狂,经常毒打我。”说着,她挽起衣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全是被鞭挞过的伤痕,密密麻麻排着,“我全身上下都是这样的伤,好在他没打我的脸,不然我都没办法出来见人。”
顾铭问:“既然他醉酒打你,你为什么不报警啊。”
夏书遥摇头道:“我被他领养时只有七岁,什么都还不懂。每日除了上学时间会快乐一点,回家便担惊受怕,特别是看到他喝酒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顾铭想到顾胜昔日把自己毒打到失忆这么可怕的事情,心里生出悲愤,更为笃定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便恶狠狠地说道:“这种人,最好下地狱去。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跑出来后为什么不报警?”
夏书遥沉声说:“我12岁的时候,他给我钱,叫我去打酒。那时候他可能有些神志不清,给了我足足100块,还给我独自出门的机会。我鼓起了胆子,拿着钱去了车站,胡乱地越过检票门,兴许是检票员觉得我急着赶车,并没有拦我。我便随便找了一辆客车坐上去,直到车上售票员再度检票,我又没有车票,只能用现金补票时才惊讶发现,车费竟高达二十多块。那时才知道,我从四川南充直接到了四川广安。”
顾铭大概知道后续故事了,她无疑在是广安城里遇到了饿狼,不然早饿死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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