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郭援一向自命勇武,于并州一地也确实不曾遇过敌手,心气自是极高,哪怕在败军之余,也自不失一战之勇气,此际见得赵云疾驰而来,郭援又岂肯示弱了去,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手中的斩马大刀瞬息间便劈出了数十刀,层层叠叠间,有若惊涛骇浪般向赵云席卷了过去。“铛、铛铛……”平心而论,郭援的刀法确实不差,可也就只是不差而已,离着绝世武将之级别,明显还有着段不小的差距,这等刀法用来对付寻常武将倒是足够了,可拿到赵云面前来,显然不太够看,只见赵云双腕只略略一拐,高速刺击而出的枪势陡然便有若灵蛇般攻中了郭援此招的破绽之所在,但听一阵密集的撞击声响起中,刀光层层破碎,而枪势却依旧如虹般刺向了郭援的胸膛。“哎呀!”郭援万万没想到赵云的枪势如此之灵动,以致于他攻出的每一刀虽是都撞在了枪柄上,却偏偏因着角度不对,根本无法使上力,待得惊觉不对之际,寒光闪闪的枪尖赫然已突破了刀势的封锁,堪堪就要刺到自家的胸膛了,郭援大惊失色之下,忙不迭地便耍了个铁板桥,于此同时,脚下用力一踢马腹,这就要紧着向斜刺里逃将开去。“着!”郭援的反应已然算是很快了的,只可惜他的应变早在赵云的预料之中,就在郭援的铁板桥尚未施展到位,就听赵云舌绽春雷般地断喝了一声,双腕猛然一翻,原本笔直刺出的枪势陡然便是一振,竟有若鞭子般狂抽而下。“铛!”见势不妙,郭援慌乱间赶忙将手中的大刀一横,耍了招“举火烧天”,试图架开赵云的鞭击,这等想法无疑很美,只可惜他的力量本来就不及赵云,又是仓促变招,十成的力量最多只能用出三成,哪怕赵云这一鞭击也自不曾用上全力,却也不是郭援所能抵挡得了的,但听一声脆响过后,郭援的刀柄便已重重地撞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噗……”尽管有着重铠之掩护,可被这么重重一撞,郭援的嗓子眼还是不免为之一甜,一大口鲜血就此狂喷而出。“啊……”剧疼袭来之下,郭援忍不住便是一声惨嚎,哪敢再战,慌乱地便往一旁逃将开去。“嗖!”此际,两马已然交错而过,然则赵云却并未就此停手,只见其飞快地将亮银枪往得胜钩上一搁,右手向腰间一抹,便已将五石弓抄在了手中,一个回头望月,瞄着郭援便是一箭射将过去。“扑通!”可怜郭援正自庆幸逃过了一劫,根本不曾提防到赵云会在此际放箭攻击,身子都不曾完全坐直起来呢,背心便已被射了个通透,手足无力之下,当即便一头栽落了马下,连吭都不曾吭出一声,便已就此没了性命。“降者不杀!”一箭射杀了郭援之后,赵云连看都不曾向其尸身看上一眼,在收回铁弓的同时,再次抄起了亮银枪,向着惊魂未定的众并州骑兵们便是一指,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降者不杀,降者不杀……”赵云话音一落,八千幽州将士便已齐齐呼喝了起来,声如雷震间,煞气直冲九霄云外。“叮当、叮当……”面对着赵云的威猛无俦,众并州溃兵们压根儿就兴不起反抗的念头,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兵器落地声很快便响成了一片,残存的两千余并州骑兵连同祝奥在内,全都老老实实地下马当了俘虏……“禀主公,逢纪在外头闹着要见您。”一场夜战下来,基本全歼了并州军的主力,然则四散而逃的乱兵却依旧不老少,为确保地方之绥靖,清剿溃兵自是刻不容缓,当然了,这等战后的扫尾事宜自有下头的将军们会去操持,自无须公孙明去费那么个心思,他只管在中军帐中与庞统等结果便好,正自笑谈无忌间,却见凌锋匆匆从帐外行了进来,冲着公孙明便是一礼,紧着禀报了一句道。“呵,来得不慢么,请罢。”对于逢纪的到来,公孙明丝毫不感到意外,没旁的,概因他之所以将逢纪留下,就是要等着其来闹上一回的。“公孙明,尔为何言而无信,悍然妄动兵戈……”逢纪昨日烂醉如泥,哪怕大战的喧闹声再响,他也不曾被惊醒过来,直到先前被随从摇醒,方才得知并州军已败,心急火燎之下,也自顾不得询问详情,气急败坏地便跑来要找公孙明讨个公道,这才进了大帐,甚至连行礼都不曾,便已是怒目圆睁地便骂开了。“放肆,尔这厮好大的狗胆,假借和议之名,前来我军营中耍诈,却暗以大军袭我大营,背信弃义,无耻至极,不思己过,尤敢来此咆哮,血口喷人,是欲假作不知以求活命么,嗯?”没等逢纪将话说完,就见庞统已是怒不可遏地一拍面前的文案,手指着逢纪便是一通子臭骂。“你、你……”假和谈真夜袭的勾当,逢纪本就是参与者之一,自不可能不知情,此番盛气前来,也不过只是想着摆脱自身之干系罢了,却不曾想竟被庞统一口便道破了其之用心所在,心顿时便慌了,一时间也自不知该如何自辩才好了的。“军师莫急,此间恐是别有误会的,逢公乃淳厚长者,应不致与那郭援狼狈为奸才是,此一条,某自是深信不疑的。”逢纪就是一庸才,杀与不杀都没啥区别,公孙明留下此人自不是啥恻隐之心大发,而是别有用意,自然不会真发落于其,不单不曾跟着出言训斥逢纪的无理取闹,反倒是好言好语地安抚了其一番。“公孙将军明鉴,逢某断非背信小人,实不知昨夜一战究竟如何而起,也自不知战况究竟如何,还请将军赐教则个。”逢纪此时只想着能从此间脱身而去,却又恐回去后会遭袁绍见责,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打叠起精神,试图探一探公孙明的虚实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