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眼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俏皮。
他看着她,眼色寂静如深夜,隐匿着危险的惊澜,“难得你观察得这么仔细,看来,你对他很有好感!”
她感觉到两人贴合的部位更加风月无边、风情旖旎,感觉到他的炙热欲望更加惊涛骇浪,感觉到箍着腰背的大手僵硬着加深力度……哈,果然吃醋了!她灿烂巧笑,轻松道,“是的呀,我这双冰雪聪明的眼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英雄的!”
粗糙的大手,慢慢地抚上她冰莹淡香的锁骨,一直往上,直至细弱的脖颈。禺疆的脸上、戾气乍现,透出七月阳光一般的热辣,硬声道,“很好!很好!”
她亲自点燃了这把火,透过衣服和皮肉,似乎看见了在他胸中腾腾燃烧的火焰。
神凝秋水的眼眸,盈盈地望着他,波澜不惊,只觉得喉间突紧,呼吸滞涩,心跳加速……心中兀自微笑,或许,这就是他的极限?他的境界,已经达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极短的一瞬,却漫长得心生不耐。他蓦地松手,脸上暗黑的戾气慢慢消退,悔色与愁苦相杂着纠缠不休,泛波似的泠泠潺动;缓慢的,他拥她入怀,愈加紧密,脸颊重重地颊摩挲着她锦缎般柔滑的黑发。
她婉转低笑,歪过嘴唇,凑在他的耳旁,轻柔的吹拂着,“告诉你,在我心中,只有一个英雄!”
“嗯?是谁?”他低低地说,轻漠的腔调里蕴含着藏不住的急切与惊喜!
“他曾经救过我两次,也伤害过我,他总是喜欢跟我交易,因为他要把我留下来!”
“他总是因为我而伤害别人,甚至杀人,但是我非常不喜欢他的残忍与冷酷!他说我一定要嫁给他,不过我拒绝了他,那是因为我想家,我不想被人约束,”
“他把我的头发和他的头发绑在一起,从那个晚上开始,我不再恨他,决定留在他身边,因为,我知道,他将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伟大英明的英雄!”
一刹那,他震住了!如此的坦白,禺疆激动的冰火碰撞、近乎成狂;他仿佛置身寒气潇潇的冰天雪地之中,漫天飞舞的飞雪笼罩住所有的视线,一片迷蒙之中,唯有一瀑乌黑的靓发指引着他,走进那双静美光滟的瞳仁。
杨娃娃感觉得到他烈火烹油般的劲爆与颤栗,如此,他懂得了吧!
他的眼眸,亮亮的,水光轻摇,“我真的想不到,雪——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你,让你那么悲伤,那么辛苦!”他呜咽着,像极了受伤的小动物,哽咽的嗓音低低落落,迂回的沉痛!
他撩开她的长发,把脸孔埋在她馨香的颈窝处……然而,他的心中,仍然感到一股火烧火燎的失望,他深爱的女子,仍然不爱他;她留下来,只是因为相信他将会成为一个伟大英明的英雄!
她扶起他的脸庞,看见他深深浅浅的伤感与后悔,朝他和煦的一笑,湖上徐徐吹拂的清风一般,沁人脾胃,“以后,你要好好爱我的哦!就算是补偿吧!”
凉凉的小手,爬上他的脸颊,倏然,扯住两颊的皮肉,轻轻往外一拉,娇俏道,“来,张开嘴巴,开心的笑一个!”
禺疆依言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满足愉悦之色,漫溢在俊豪的脸上。抓住两只小手,静静凝望。四只眸子的底色逐渐沉淀下来,沉到了内心深处,那个彼此懂得的角落。
她咬住他温湿的下唇,又啃又咬,像足了贪腥的小猫咪,在他刚要反守为攻的时候,突然撤离烈火炎炎的战场,惬意的凉快着、闪躲着。
他轻扬的邪笑,也不穷追猛打,眸光一片星光灿烂的璀璨与暗黑,“给你选择,乖乖的过来,不然,你绝对承受不了!”
她咯咯娇笑,横睨他一眼,不期然的、像是受到极大惊吓似的,埋伏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殷殷哭叫,委曲得让人怜爱异常,“我好怕怕!好怕怕!好怕怕!”
他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冲破了重重夜幕,震动了那摇曳的辉辉火光。
杨娃娃抬起脸,清咳一声,低眉浅意,难以启齿的,“对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呃,冰溶阏氏真的不是你阿妈!”
他面色沉静,广袤草原的平展、以及一览无遗的纯粹,“嗯,我已经知道了!”
“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惊讶的脱口而出。
“今天晚上!”他转头看向灼灼火光,目光似细腻的发丝掠过她的脸庞,眸色清淡,“雪,你一定感到奇怪,我为什么不急着知道我的阿妈到底是谁!”
是的呀,当冰溶阏氏说他不是老酋长的儿子、他是孽种时,他才发狂发疯的,他在意的是,老酋长到底是不是他的阿爸,因为,老酋长是疼爱他的。她抚摸着他的后颈,轻声道,“我想,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得到过冰溶阏氏的关怀和爱护,你的心中,也从来不认为她是阿妈,所以也就无所谓了,是不是?”
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阿妈的角色一直是缺省的,无所谓得与失,只是,他强硬的心中会不会波动着那一丝一毫的向往,对阿妈关怀、疼爱的向往?如果,他真是老酋长的儿子,那么,阿妈是谁呢?立脱知道吗?或者,乌丝应该知道的吧!
杨娃娃心中微叹,心湖泛展开粼粼而动的涟漪。找个时间、问问乌丝吧,只是,不知道她居住的毡帐是哪个?
禺疆微微动容,浓厚的眉毛上拢着一层灼耀的惊奇与嘉许,欣然道,“雪,有时候我很奇怪,我在想什么,你好像知道的非常清楚!”
恍如月光般清透的眸光,洒下一笼朦美的清辉,明净无虞地渗入眼前男子的眼眸和心间;她捏住他的下巴,轻佻的抬起,“这个嘛,我不是刚说过吗?我这双冰雪聪明的眼睛,是很毒的哦!你可要小心了,你在想什么,我都可以透过你的胸膛,看得一清二楚!”
他讶然,璨然的眼睛丰神俊朗,蒙上一环赤诚的笑意,“对了,我怎么给忘了,我的雪,是一个了不得的聪慧女子,我可要好好看着了!”
看着她恬美如春风的笑靥,灵动扑扇的睫毛,瑰雅晨光似的容色,凝红芳华的唇瓣……他心中激荡,蓦然地一把收紧她的腰枝,吻住她的嫩唇,婉转缠绵,鱼水交缠,寝帐中自是春光迷离,火光更为妖娆风流。
灵魂与灵魂,心田对心田,沉迷加沉迷,严丝密合。
她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轻喘着,调息火热、激烈的心跳。她都快受不了了,他忍耐得住?好强的定力!男人,真的不可思议!
“这几天,如果你想外出走动,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千万要小心,知道吗?”他叮嘱着,粗嘎的嗓音沾染了初冬的霜冷。
“嗯,我知道,你也要小心点!”她低眉沉思,脑中浮现出一个小眼男子星光璀璨的深邃眼眸,语气迟缓,如漫天大雾的缓慢飘动,“那个伦格尔,他完全有能力争夺酋长之位的,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他眯起黑眸,幽沉的目光仿佛堕入久远的时光里,“六岁那年,伦格尔和我打过一架之后,成为好朋友,立脱哥哥带着我们,一起跑马射箭,一起牧羊唱歌,直到——我离开这裏!如你所说,他绝对可以得到部民的拥戴和推举,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帮我们,他不是这种人!”
伦格尔和禺疆一样睿智、精明、气度昂然,应该不会让禺疆白捡便宜,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勾起一卷素洁的弧度,自通道,“只要你哥哥还活着,哈青都就会一直盯着你,跟你纠缠到底!”
“你也这么想?雪,雪,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你!你说,我该把你怎么办呢?嗯?”禺疆失神地看着她,眸中一脉深情风光,目光接近无限透明,痴迷的流转于她明火晓映的脸上。突地,眸色明晃晃的刺人眼眸,“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哈青都,阴险狡诈,就看我怎么收拾他!”
杨娃娃婉言分析道,“哈青都不难对付,他是一只豺狼,你就是一只猛虎,虎狼相争,必有一番恶斗,无论结果如何,伦格尔都可以大捡便宜!而护衞队长鲁权,也是一个危险的家伙,暗中伺机出动,暗箭难防,更加可怕!”
“这么说来,我们的日子将会很难过咯!”冷意潺潺,他坚毅的眼眸中瞬间浮掠起凛冽之色,“伦格尔的实力不在我之下,不过他不是那种暗地里使坏的人,但是他会等到最后,等到我只剩半条命的时候!鲁权阴狠无比,如果他跟哈青都联合起来,那就省了我一半力气!”
她双手握住他的两颊,抚平隐隐抽动的森严面色,“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过,你今天在大伙儿面前抱着我,我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
他浓眉一挑,眼梢得意顿现,波澜起伏的心间,漾射出浓得化不开的悠悠情意。
可是,他心裏清楚,她仍然不爱他,怎么样,她才会爱上他,永远都不舍得离开他,就像他自己不舍得离开她一步!
他一定要想个办法,看看她到底有多在乎他!
在右大将伦格尔严酷的重令之下,鲁权和众等护衞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日日夜夜守在酋长大帐;立脱酋长安然无恙的活着,虚弱的身体正在慢慢複原。三四天以来,伦格尔和禺疆天天到大帐探望,哈青都却没有出现过。
三四天前的盛会,盛会上的杀戮,并没有影响到部民们的日常生活。这是一年当中最丰润的时节,贫苦的牧民辛苦熬过一年,总算可以过上几天充实、舒心的日子,他们干劲十足地忙碌着,忙着制革、剪毛、挤奶、制奶酪、酿奶酒、贮藏过冬的食物粮秣、准备着转移草场……挛鞮氏部落一派祥和、欢乐、忙碌的丰收景象。
午后,净阔的长空蓝波万顷,绵洁的浮云飘飘洒洒的移动着,淡然俯视着草原苍生、岁月荣枯。走出寝帐,浅金的阳光斜射着从蓝空倾泻而下,薄霜似的覆盖在清冷的空气之上,淡定温软。
杨娃娃已经找到乌丝的毡帐,携着真儿正要前往,不防的,一声尖峭的娇喝声破空而来——“喂”,两人顿住,转首看向左方——
爱宁儿板着淡粉色的俏脸,身着樱桃红的绸裙,裙摆流波漫地,荡开一片风流胭脂之情趣。她一股风似的摇摆过来,绕着静静站立的两人左三圈、右三圈,俏生生的桃花眼上下左右地瞟动,犀利地勾住杨娃娃。
杨娃娃平视她惊疑的眉目,心中淡然,知道她必然是来探测的。
爱宁儿在帐内痴痴傻傻地呆坐两天,叫她不应,任凭婢女的拉扯和照顾,瞳孔全无神采,只留一片宁静如蓝天的面容,沉溺在自己的冥想世界之中。
“你为什么骗我?”爱宁儿站定在她面前,眼中波色莹莹,溅起无数明透的水花。
杨娃娃不动声色地一笑,“爱宁儿居次说笑了,我哪里骗你了?”
爱宁儿眉眼微凝,放射出幽蓝的敌意,隐隐绰绰的一如青铜匕首的锋芒,声调铿锵,“你是女的!”
爱宁儿眉眼微凝,放射出幽蓝的敌意,隐隐绰绰的一如青铜匕首的锋芒,声调铿锵,“你是女的!”
杨娃娃的呼吸轻轻一顿,不过——爱宁儿到底年轻不经事,心思不慎缜密,她早就知道她会如此求证,也就略略放松。唇角轻微地抹开,弯起一弧清凉的笑意,“居次,你应该知道,对于草原男人来说,最大的侮辱就是,被一个女孩儿说他是女的!”
“你是男的?我不相信!”爱宁儿勾起尖白的下颚,桃花粉|嫩的眉梢眼角飞扬起一种愠怒的质疑,“禺疆叔叔为什么要抱着你?”
真儿有些着慌,赶忙解释道,“居次,他是我们酋长的贴身护衞!”
爱宁儿惊怒转眸,樱桃红的绸裙映衬得薄薄的粉唇更加美艳伦丽,“大胆!我有让你说话吗?哦,对了,上次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
真儿神色慌张,不知所措的看着杨娃娃,双唇欲言又止地翕合着。
杨娃娃眸色一敛,严肃道,“居次,你和我们酋长,即使不是亲兄妹,他也是你的长辈,按照匈奴的悠久传统,你是不能嫁给他的!”
爱宁儿深蹙娥眉,幽清的桃花黑潭中汪洋着涟涟的起伏不定;迅速地,她聚起一潭恨意,恼怒道,“关你什么事?”
“当然不关我的事了!”杨娃娃欲擒故纵的眸光蒙蒙流转,无声微笑,“只是,我们酋长似乎说过,居次的蘑菇汤差点害死他,他非常生气!如果——”
爱宁儿心神一慌,着急地上前一步,“禺疆叔叔很生气吗?他还说过什么?我怎么做,他才不会生我的气?”
哈,这么容易就上鈎了!她抿紧嘴唇的弧度,抑制住大笑的冲动,“居次不是说不关我的事吗?”
爱宁儿不慌不忙,转眸斜睨着瑟缩着低下头的真儿,坚定道,“如果你能帮我,我就放过她,以后绝不会再找她!”
乍闻爱宁儿的话,真儿愣了一下,接着感激的看着杨娃娃,美目闪烁,无限虔诚。
嘿,要的就是这句话!杨娃娃爽朗道,“好,居次真是爽快!不过,居次要明白,如果我是女人,我怎么会告诉你这么多事情呢?我是为我们酋长好,也是为你好!”
“我相信你就是!”爱宁儿俏丽的眉眼莹然流光。
爱宁儿到底心思单纯,且对禺疆用情心无旁骛、以至于轻易地被人牵着鼻子走,哎……杨娃娃心裏估摸着:她亲手杀了阿妈,精神恍惚两三天说明她心中的煎熬肯定不轻,而对禺疆的心心念念,或许转移了部分弑母的压力。
“居次,你可要听好了!我们酋长喜欢肌肤雪白的姑娘,居次的皮肤——也挺白的,不过,好像看不太出来。”她略顿一下,继续道,“居次应该看得出来,我们酋长刚刚回到挛鞮氏部落,很多人都不太欢迎呢!还有,如果我们酋长当上了部落联盟的单于,居次嫁给他的话,不就是单于阏氏了吗?”
杨娃娃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她的颊上光色,娇羞的流红一片,转为青白交加的张惶,再转为惹人遐想的活色生香,“这些事情,居次都想过吗?”
爱宁儿的目光越过杨娃娃,向着远方凝聚起一股烁烁的光流,展颜轻笑,嘴角不自觉噙了一朵诡媚的笑靥,“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真儿灵秀的眼睛蕴含着浓浓的诧异和担忧,看着杨娃娃,暗自不语。
恰时,洛桑朝这边走过来。普通的容貌,脸型不宽不窄,最是正直的那种让人安心的神情;眼睛温和的睁着,目光清凉如水;体格不胖不瘦,身板挺正,无形中散发出一种让人放心的安全感。呵!好一个宁静致远的男子。
他站在暖和的阳光下,浅金的光晕给他镀上一层濯濯的气度,竟是朗俊得晃人心神。
此刻,杨娃娃惊讶地发现,洛桑是一个如此平凡、却是蕴涵隽永的男子,虽是武夫,竟有一股隐隐的清朗之气弥漫周身。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呢?或许,遭遇的状况太糟糕了,以至于竟没有好好体察身边的人!
来到挛鞮氏部落,洛桑一直跟着麦圣,学习匈奴语言、射箭打猎,更重要的是,熟悉挛鞮氏部落的地形环境,了解这裏的民风民俗,探究挛鞮氏部落的骑兵实力等等。
洛桑站定在跟前,礼貌地朝三个人点点头,朗目淡定,“公主,这位就是挛鞮氏部落酋长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只有杨娃娃听得懂他的中原语言,其他两人均是茫然眼色。
杨娃娃惊觉他——看见爱宁儿时眼中的盎然兴趣、温热气息,不由得漏掉一拍心跳,稳声道,“洛桑,以后别叫我公主了,嗯——叫我公子吧!她叫爱宁儿,居次就是公主,不要轻易惹她,知道吗?”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说!”爱宁儿扔下一句冷淡的话,迈开轻快的步伐,俏媚而去。
杨娃娃回首,猛然看见洛桑似有深意的目光,那目光定在远去的樱桃红背影上,绵绵不绝似的,拖曳着不肯松开,直至那抹艳红转身消失不见。
在这不久之后,她才惊骇的发现,原来,所有事情的因缘都已埋伏在地表之下很浅的地方,只要再深入一点,就可以发现、甚至预测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此刻,她只是有点疑惑,也仅仅是疑惑而已。
而且,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另一道目光,正若有所思地研究着这个温和男子的惊艳目光。真儿没想到,在这一刻,她心如止水的心湖会突兀地风起云涌;这个异域男子,已经不陌生,却好像从天而降一般,长身而立,从容不迫,身上圈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不刺眼,柔柔的很舒服。
那是一种温和而清凉的感觉,真儿的心间,漫天飞舞的,是轻盈的飞絮,欢悦,柔软,也弥散开大片的迷惘、忧伤,因为,他的目光,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
洛桑回过神来,看见杨娃娃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目光锐利,呼吸一紧,顿时尴尬得脸色发红,正声道,“公——子,挛鞮氏部落拥有骑兵一万,酋长统领两千,哈青都统领两千,左右大将各拥有三千。”
见她点点头,他继续道,“跟寒漠部落一样,精壮男子平时放牧狩猎,进行生产劳动;召集时,带好枪箭,跨上战马,迅速赶到集合地点,投入战斗。这几天,我明察暗访,右大将伦格尔的三千骑兵勇猛善战,战斗力最强。”
几天来,伦格尔按兵不动,立场模糊,猫仔一样的温顺恭良,指不定哪天突然凶猛起来,豹子震吼,那就来不及了!最好是找个机会探一探虚实!
杨娃娃内心翻腾,脸上却不动声色,严肃道,“哈青都呢,有什么动静?”
“哈青都一直待在帐内,晚上也不出来!”洛桑笃定道,恭敬地平视着他的公主。如果说,最开始、他尊敬公主是因为她尊贵的身份,接着、敬佩公主是因为她矫健的身手与临危不惧、卓然大气的气度,现在、则是完全地臣服、震慑于公主异于常人的冷静和智慧。
彻夜轮班盯梢,应该不会错过的!杨娃娃眉头紧皱,音调肃静,“有没有家人以外的陌生人进去?他的家人都跟什么人接触了?”
“都没有,他的家人很正常,只是做着平常的事情!”不经意间,洛桑瞄了一眼真儿,发现她直直地看着自己,失神的眼眸飞舞着落寞的异样光彩;当她惊觉他的注视时,慌张无措地低下头,羞愧地晕红了脸上浅淡的阳光。
越是正常,越是让人心惊胆颤;越是毫无声息,越是暗潮诡谲。哈青都不是鲁莽的人,意欲扫除敌人,肯定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那么,他到底如何发难,何时发难?她一点定数都没有,不知道禺疆有没有安排?怎么安排?他们身边只带了十个护衞,孤身深入,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
突然,前方传来震天滚动的吼叫声。三四个部民围绕着毡帐四处冲奔,高亢的腔调排射出惊惶与急切的浪潮,迫得人呼吸紧滞。一刹那的功夫,挛鞮氏部落沸腾起来。
资料:
在匈奴,平时,全体健康男子会提起套索,背上弓箭,外出放牧狩猎,既是生产劳动,又是最佳的战斗训练;战时跨马提枪,在本部首领的指挥下迅速组织起来,投入战斗。这样,游牧民族就具有了定居的农业民族所不具备的超强的动员能力。一般来说,全体战士以十为单位成百成千组成,随时准备应|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