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跖冷冷道:“庞氏元,你可知道,我灵溪派为何要来找你?”
庞氏元心神大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人……不知!”
赵跖怒道:“在我灵溪派面前还敢抵赖?说,你们是不是做过盗墓挖坟的勾当!”
庞氏元吓得腾腾倒退两步,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
忽然,内屋的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位抱着婴儿的少妇。
“官人,这是怎么了?”
这少妇生的很白净,双眸如水,看起来十分面善。赵跖看着那怀中熟睡的婴儿,脸色稍霁,灵识一扫,赫然看出这少妇有炼气五层修为。
“我……我……”
庞氏元浑身哆嗦,哑口无言,看来是被赵跖说中了。
赵跖冷哼道:“你可知道,在汶阳府盗墓,会受何种刑罚?”
“小人……知道。”
庞氏元面如死灰,他哪里不知道挖人墓穴的后果,废去一身修为是好的,自己已经干了不止一次了,很可能小命不保——
就在赵跖要开口时,那少妇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道:“上师!我和他实在是被逼无奈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干出这种绝户的事情……”
那少妇说得凄凄惨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的身世。
据她所说,他们两个原本是济北人,但是因为自己姿色不错,被世家大族给看上了,连夜逃到了这里,受尽欺凌才扎下了根,实在是逼不得已才扒下死人的衣服换取财物,就为了养活怀中这个孩儿……
“还请上师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有什么惩罚都放在我身上吧,我相公他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说罢,两夫妇抱在一起痛苦,取杜鹃啼血,长猿哀鸣。
夏之茗听了十分不忍,拉了拉赵跖的衣袖,赵跖正色道:“别哭了!如果你们交出盗墓所得财物的话,灵溪派会考虑从轻发落。”
“谢谢上师!谢谢上师!小人再也不敢了……”
庞氏元忙抹去泪水,磕头道谢。
“盗墓所得在何处?”
庞氏元战战兢兢道:“就在小人院子底下……”
好家伙!
居然把一堆死人东西埋在土里,甚至包括几具死尸,这一家子胆子还真是不小。
赵跖一把揪住庞氏元的衣领,一字一句道:“你有没有去吴河道以东,掘出过一位金丹修士的灵躯?”
庞氏元心头大震,他怎么知道的?
庞氏元半年前去吴河道交易,正巧在一片“乱葬岗”碰到几个修士斗法,两败俱伤之际,庞氏元出来渔翁得利,摘了果子。不仅夺了三个储物袋,而且还不小心挖出来一具金丹大修的尸身——
那可是好宝贝啊,不说那金丹修士尸体身上的储物镯和看起来就不是凡品的青玉石板,就是金丹修士的尸身都是价值不菲的炼器材料,这几天正要将他出手呢,没想到就来了赵跖这两个不速之客……
“小人……小人……”
“说!”
“小人确实挖到了一位金丹修士的灵躯……”
“他在哪儿?”
赵跖大声咆哮,吐沫星子都溅在了庞氏元的脸上。
“在西屋防着呢……上师请放心,好好的,一点儿没动……”
哼!就是你想动也动不了,金丹大修的灵躯,是你这等小小的炼气修士能破坏的了的?
夏成英是金丹中期修士,虽然本命精元耗尽,但灵躯之坚固比寻常灵器也不遑多让,除非像赵跖这样练出刀意,不然寻常炼气修士连他的皮肉都砍不破。
赵跖急声道:“那修士的灵躯之上,是不是还压着一块石板,左手还戴着一个血红色的镯子?”
“是……”
提起这个镯子,庞氏元就来气。
寻常修士的储物镯,只要主人死去,灵石一扫就能打开,可是这个形制诡异,血红色的储物镯却跟施了咒一般,不论自己怎么试,就是打不开。不仅如此,自己用灵识强开,有两次还昏厥了过去。
气得庞氏元拿飞剑斩,用烈火烧,这个镯子就是毫无变化。不止这镯子,连那个青玉石板也是,刀砍斧凿,就是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越是如此,庞氏元越觉得这是两个宝贝,空有宝山不得其所,急得抓耳挠。
“快带我去!”
“是!是!”
庞氏元虽然是炼气圆满境界,可是在赵跖面前就跟小鸡子似的不敢有丝毫反抗——灵溪派的名头太响了,谁也不敢触它的霉头。
大派弟子,虽然只有炼气九层境界,法力凝练程度可不是自己这个小散修能比的,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位炼气八层的女修,两人联手的话自己毫无幸理。
打开西屋的铁门,赵跖示意庞氏元先进去,自己则取出解牛刀凝神戒备——虽然夏叔的灵躯近在眼前,可是赵跖仍然谨慎,谁也不知道这庞氏元会不会暴起伤人。
见庞氏元安然无恙的进门之后,赵跖才打了个收势让夏之茗在门口等着,自己则一个闪身进了西屋。
身形消瘦,面色清癯,头发长长的垂在地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香味扑鼻而来。
赵跖眼眶一红,在地上躺的“这人”,不是夏成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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