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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宫春 水未遥 1517 字 28天前

临近月底,眼看下月将至,言锦心和白璧还是被锺漪兰拉来了司宝房。此时正直晌午,薄雨初霁,天开始放晴,朗空蔚蓝,连一丝云彩都不见。

阳光肆无忌惮地投射在地面,朱红门槛被晒得烫人,油光锃亮,像是随时能刮下一层红漆来。

锺漪兰已经多时不踏足司宝房,看着前面的朱红门扉,竟想不起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赵德珍还是掌事时,司衣房和司宝房是相得益彰的,可自从换成余西子,两房始终水火不容且各自为政。如果不是要准备后日两房的比试,余司宝在任一日,她便一日不走进这裏。

三人相携跨进锦堂,堂里却很安静。

青花小桌边只有疏落的几个宫人,黄花梨木架子上摆着诸多宝器,蒙了尘,像是闲置许久无人打理。靠近窗廊的是三个紫檀雕花柜,言锦心随手拉开门,蛛丝灰尘竟扑面而来。言锦心吓了一跳,赶紧退后,捂着鼻子道:“你们司宝呢,怎么不见人?”

闲散的婢子看见来人,行了礼,却支吾着说不出话。

白璧抿唇轻笑,“言司饰怎么忘了,局里现在已经没有司宝了。你让她们上哪儿给你找去?”不仅没有司宝,也没有典宝。余西子是暂代掌事,身份真是尴尬得可以。

言锦心皱眉,“你们的管事呢?大白日的,锦堂里连个干活的宫人都没有。下月不是有宝器要做出来给东宫吗,都跑哪儿偷懒去了?”

“掌事感染风寒,在……在寝房休息。其他宫人都在屋院。”

言锦心不耐烦地摆手,“那把你们掌宝叫来!”

奴婢低着头,嗫嚅道:“红箩掌宝也生病了,不在堂里。”

言锦心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掌宝也生病了,女史呢?女史难道也生病了!”

白璧扯扯言锦心的裙袂,“得了,你直接让她带我们去余西子的寝房不就行了,何必操这份心!”说罢,转身看了看身侧的婢子,“我们来,是特地找你们掌事商量后日比试的事情,赶紧前面带路吧!”

婢子闻言,更加怯懦地低下头,“掌……掌事吩咐,休养期间,一律不见客。”

余西子住在后院东厢。

宽敞的二进院,门廊和花窗修葺过不久,漆色还是崭新的。东厢和西厢的窗扉都半掩着,阳光明媚,不时有几声鸟鸣,偌大的敞院,风息花静。

韶光推开门扉,满室阴霾在一刹那就散了。

阳光直射进来,照亮了屋里简单的物什,除了檀木桌和檀木凳,最名贵的就是门前半遮的黄花梨镶玉屏风,正中央摆着紫漆彩绘香案。香案上,镇着一座嵌珠松石佛龛。

仅着中衣的女子正跪在佛龛前,双手合十,面容虔诚。一头长发不绾不束,如黑瀑般披了整个肩膀,在缥缈的烟气里,整个人虚幻而不真实。

宫闱局一直没下新任命,贬职的掌事,依然是掌事,佔着司宝房这个大摊子也能名正言顺地荒废时日。韶光望见内室的床榻,纱帐低垂,榻上被衾略显凌乱地揉成一团,明显是刚起的样子。

“奴婢拜见余掌事。”

余西子唇齿微启,像是在默念着什么,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没有回应。半晌,才将手摊开。

韶光见状,走至佛塔一侧,从印花香盒里取了三支线香,点燃了,递到余西子手上,“若是为亡者超度,余掌事该先烧纸钱才对。”

自然,宫掖里是不能烧纸钱的。余西子看着她走到佛龛前插香,一应礼数做全了,方从莲花团垫上站起来,眼含威严,丝毫没有哀伤的意思。

“是锺漪兰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