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段越越一个颤慄,再次觉得自己还没完全脱离砧板鱼肉的命运。(1 / 2)

正午时分,三人在一客栈落座。段越越看着那肥头大耳的掌柜愣是觉得眼熟,直到一个店小二殷勤地跑到她面前,段越越才发现,冤家路窄,这家客栈就是当初逼得她叫彦楚歌师兄的黑店。

显然店小二并没有认出她来,段越越灵机一动,突的将刚刚泡上的一杯热茶倒在店小二的脚上,并一声惊呼:“哎呀!真不好意思,一时手滑,你没事吧?”段越越眨眼,一脸无辜地望着店小二。

只见店小二烫的直跳脚,脸上还挂着贼笑:“没事没事,夫人您没有烫伤就好,小的这就给您重新沏壶新茶。”

“既然要重新泡茶,那就给我来壶君山银针吧,记得要用专用紫砂茶具喔。”段越越随意吩咐。

店小二面露难色:“夫人,这可难到小的了,这谁都知道,君山银针是贡茶,咱们这小小的客栈怎么会有这种茶叶呢。”

“什么?没有?!”段越越尖声大叫,“你们这家店是怎么开的?不知道顾客是玉皇大帝的道理么?没有也给我想办法去。”

“哎!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想办法。”店小二依旧毕恭毕敬,不是不想发威,实在是她旁边的君亲王不能得罪啊。

店小二走后,段越越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真爽,报了当初一饭之仇啊!

落君煌轻瞥她一眼:“这家店怎么得罪你了?”

“帅哥哥,不是我说,这家店是个黑店!当初你不是给了我一锭银子吗,后来钱被偷了,我都说我拿房钱来抵押饭钱了,那个黑心的掌柜还不肯放过我,就这个店小二竟然还要把我卖到妓院去。后来彦楚歌帮我解了围,我才被他抓住把柄混进王府去的。”

落君煌轻抿一口茶:“妓院?”视线扫视了一眼段越越,轻叹,“怕是卖不了几个钱。”

“喂!落君煌你什么意思?!”段越越怒了,什么叫卖不了几个钱?她段越越虽然偏中性,但好歹也是个有姿有色的美女,哪里不值钱了?

“帅爹爹不许卖娘亲。”落君段一把抱住段越越,以示所有权。

却见落君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偏偏被段越越看见了,于是那一刻,段越越光荣的被那抹微笑秒杀!

店小二端上了茶,还是君山银针这种贡茶。段越越大跌眼镜:“不是说这是贡茶吗?”

“夫人您是贵客,就算您要天上的月亮,小的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店小二开始猛拍马屁。

段越越吞吞口水,啧啧,她太小看这家黑店了。原本还想他们拿不出君山银针,再借机奚落一番,没想到还真给她端上来了。

却见落君煌依旧悠闲的品茶,声音清清淡淡:“私卖贡茶可是死罪。”

店小二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呆愣了片刻立刻下跪:“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这……这个其实不是正品君山银针。”

斜睨一眼,他依旧不动声色的开口:“贩卖假茶也当论罪。”

“王爷……王爷求您开恩啊,小人并不知道这些……是是掌柜,是掌柜叫小人泡的。”店小二立刻挥手一指。

一直旁观的掌柜惊颤着身子慌忙跑了过来,狠狠地踹了店小二一脚:“胡说!我什么时候叫你泡茶了,小二子你竟然瞒着我私卖假茶,幸亏王爷英明得以识破。”

落君煌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径自问道:“越越,你想怎么处置?”

段越越摸摸下巴,柳眉深锁:“我看……封店卖进剪风阁吧!”

“噗……”正在喝茶的落君煌一个不慎喷了掌柜一脸的茶水,他轻咳,表情扭曲:“怕是倒贴给剪风阁,他们都不会要。”

这倒也是,看掌柜和店小二这两人一胖一瘦的鲜明搭配……段越越再次陷入沉思:“那就……扒光衣服拉出去游街!”她突然惊叫,为自己的这想法拍手叫绝。

“噗!”这下子是落君段喷了店小二一脸的口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娘亲思想实在是太开放了。

于是,在段越越这一绝妙的建议之下,客栈掌柜和店小二被拉出去游街了,临走时,掌柜还不断在尖叫:“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草民是遭人陷害,这茶叶是刚刚有人送给我的,王爷……王爷……”

段越越挖挖耳屎,怎么感觉最近耳鸣了……

由于中午报了一饭之仇,段越越心情大好,拉着落君段几乎跑遍了整个落王城。也是拜那套红艳的亲子装所赐,一日之间,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君亲王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一家人相亲相爱羡煞旁人。

夜幕渐至,落君段打着哈欠表示困了,段越越使劲捏住他的脸蛋,痛得他直叫,立刻睡意全无。段越越凑近他:“小白,不准睡,我的生日蛋糕还没上场呢!”

“我能留到明天再吃吗?”落君段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不可以,生日蛋糕要过生日的时候吃才有意义。”说着,拽着他往王府赶回去。

落君煌唇角泛笑,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落君段这么开心的样子,也许段越越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爷。”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落马神色匆匆的上前,伏在落君煌耳边不知讲了什么。

只见落君煌神色一派严肃,对着段越越说道:“带着段段从后门进去,千万不要去前厅。”

“为什么?”段越越哀嚎,这都到了大门口了,再绕去后门好远啊。

“去!”落君煌冷然。

段越越一个颤栗,再次觉得自己还没完全脱离砧板鱼肉的命运。

带着落君段绕了好长一段路,两人终于从后门进了园子。段越越让落君段先去水榭歇着,自己则奔去厨房开始跟生日蛋糕奋斗。

可是,当她拿着面粉开始和面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压根就是个只知道吃蛋糕的人。

终于,在奋斗了几个时辰之后,段越越拿着一盘蒸出来的灰突突的粉糕,嘴裏哈哈干笑两声:“小白,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个时代没有做蛋糕的材料。”

“啧啧,师妹还真是有闲情雅致,竟然半夜还在这裏学做糕点。”一声清脆从她身后响起,段越越警惕的一回头。

“彦楚歌!你怎么进来的?”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彦楚歌轻笑,抬手轻轻擦拭着段越越脸上的面粉,声音轻若幽兰:“果然还是女装比较适合师妹。”

段越越很不争气的脸红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适合女装啊!彦楚歌自始至终都知道她是女子,所以就算在他面前脸红,段越越也不觉得丢脸。只是,他现在抱着她是什么意思?

“喂!不要以为甜言蜜语就能吃老娘豆腐!”段越越狠狠地将粉糕砸在彦楚歌的脸上。

彦楚歌却似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唇上黏着的粉糕,一声呢喃:“师妹,太甜了。”

看他这么妖孽般的动作,段越越再次脸红了。她错了,她一直以为彦楚歌是那种英气四射的男子汉人物,却没想到堂堂的护国大将军竟然这般妖孽,这让她这个正牌女人情何以堪啊。

扶额,段越越深深觉得,遇见彦楚歌和帅哥哥,其实就是来刺|激她的。她摊手:“好吧,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算账的。没错,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帅哥哥了,你想怎么样?”

“我早知道你会告诉他。”彦楚歌擦拭着脸上的粉糕,淡然道,“这次是随陛下来此,想起师妹还欠我的二两八文钱,已经一个月了,想必师妹的工钱也该发下来了,所以……”

原来是来要债的!段越越撇嘴,突然一拍脑袋:“该死的落总管,竟然没给我发工钱!”好吧,虽然这么叫太不吼道了,毕竟她来这儿的一个多月什么事也没做,还整天吃好睡好的被落君段当菩萨给供着。

“师妹,别怪我没提醒你,离落君煌远点。”彦楚歌微笑,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段越越愣了半天,猛地一跺脚:“彦楚歌!你还我蛋糕!”……

当段越越重新做了个粉糕出现在水榭时,落君段已经熟睡过去很久。瞥了眼插着根蜡烛,颜色灰暗的蛋糕,段越越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去学学厨艺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落君煌的声音:“陛下,犬子已经睡了,您还是请回吧。”

“咳咳……怎么,今天是朕的外甥生日,朕都不能见面祝贺一下吗?”说这句话的人似乎身染重病,气息似有若无。

朕?!段越越突然想起,彦楚歌说他是和皇帝一起来的,那么这个说话的人就是……落朝皇帝!

秉承着一颗十足的好奇心,段越越偷偷开了个门缝。

和落君煌面对面站着一个身着明黄锦衣的男子,男子被一个太监搀扶着,单手手背捂着嘴巴,讲话的时候还拼命在咳嗽。

段越越皱眉,原来落朝的皇帝这么虚弱,真是可惜了那张风华绝代的皮相。

段越越说的是事实,虽然皇帝的脸色苍白,但脸上五官分明,眉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他和落君煌长得颇为相似,却更偏柔弱。就连这么远远地看着,段越越都为他的病弱心疼。

“吱呀——”一不小心踢动了门,落君煌和皇帝的视线相继投射过来,皇帝震惊了,帅哥哥皱眉了,段越越呆住了,立刻“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只见皇帝嘴裏不知呢喃了句什么,眼看着就要冲过来。落君煌却快他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天色已晚,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回宫休息。”

几句话不愠不火,却激怒了皇帝:“落君煌!你当朕是眼瞎了吗?你告诉朕,她已经死了,那朕刚刚看见的是谁?”

“只是一个奴才罢了。”落君煌淡淡开口。

段越越却是心凉了,她还以为今天的约会,她和帅哥哥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没想到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奴才罢了。

“落君煌……咳咳咳……”皇帝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支撑不住咳起来。

“皇上。”彦楚歌走近,“今日天色已晚,微臣送皇上回宫。”

“彦爱卿,连你也……”皇帝无力地摇摇头,“罢了罢了,摆驾回宫!”

……

段越越靠着门坐在地上,心闷得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听到帅哥哥那么说。所以,当落君煌送走了皇帝来敲门的时候,段越越死活都不愿开门。

“段越越,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心。”落君煌低吼,眼看就要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段越越头一扬:“王爷半夜还来奴才的房间,难道不怕被人说闲话吗?”她傲娇了,帅哥哥竟然说她只是个奴才!

“砰砰砰!”落君煌不理她,依旧猛敲房门。

睡在里间的段段披了件衣裳跑出来,揉揉惺忪睡眼:“娘亲,是帅爹爹吗?你为什么不让爹爹进来啊?段段要和爹娘一起睡。”

段越越一个踉跄,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吓到,门外的落君煌显然也被惊到了。

可是段段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没睡醒,竟然跑去将房门拉开,一把扑到落君煌怀里:“帅爹爹,段段今天生日,段段要和帅爹爹还有娘亲一起睡。”

段越越吞吞口水,无辜地看着落君煌,却见落君煌揉揉段段的头发,轻瞄她一眼,径直抱着段段跨进里屋躺到了床上。段越越长大嘴巴,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见段段拍拍床铺,对着段越越甜甜一笑:“娘亲,你抱着段段睡这裏。”

段越越再看落君煌,那双深幽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段越越想,反正她现在是个男人,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躺一张床上能发生什么?于是,便也跟着附和衣躺了下去。

夜,就这么慢慢流逝,就在落君煌快要睡着的时候,只听段越越一声尖叫:“啊!生日蛋糕!”

“那黑乎乎的东西不是用来砸彦楚歌了么。”落君煌随口这么一说。

段越越脸色一黑,她的生日蛋糕只不过看起来又点灰而已,哪里黑乎乎了?!不过重点是:“你怎么知道我砸彦楚歌了?”

“睡觉!”落君煌翻身背对着段越越。

段越越的脸再次一黑:“我又重新做了一个蛋糕。”

“那东西吃了会中毒。”

“落君煌你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蛋糕你说有毒?你的意思是我在裏面下了砒霜还是鹤顶红?”段越越坐了起来,狠狠地拽着他的衣服,一副咱俩起来单挑的气势。

“你有完没完!”落君煌挥手,一个翻身,竟将段越越压在了身下。

段越越的气势烟消云散了,清亮的眸子被落君煌那漆黑的幽瞳吸了进去,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连全身都感觉无比燥热。

“我……我真的没有下毒。”段越越舔舔唇瓣,气若游丝的辩解。

落君煌却不说话,只是这么直直地望着她,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眼看两人的脸越靠越近,睡在最裏面的落君段突然一声轻呼:“呀!帅爹爹和娘亲在玩亲亲。”

两人快速分开,落君煌越过段越越一把将落君段抱到他们之间,声音微微沙哑:“快睡觉。”

段越越的心却没办法平静了,她和帅哥哥的亲密接触啊,如果刚刚小白没有出声,帅哥哥是不是要吻她?想到这裏,她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幸好天黑看不清。段越越捂脸,一夜无眠。

……

段越越发现她不正常了,看见落君煌的时候会脸红心跳,看不见他的时候又心心念念。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帅哥哥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落君煌去上朝了,而段越越则是和小白悠闲地坐在水榭吃早餐。一早上,落君段看着段越越一会脸红一会傻笑的,他眨眨眼,伸出粉|嫩的小手摸摸她的额头,一脸的担忧:“娘亲,你生病了?”

“去。”段越越甩开他的手,想了片刻,问道,“小白,你爹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你娘的?”

落君段歪着脑袋沉思:“我出生之后,娘亲就一直住在这裏,爹爹也很少来看娘亲。好奇怪喔,爹爹当初都没有跟娘亲玩过亲亲,为什么昨晚会要亲娘亲呢。”

段越越恶汗,看来落君段是把她和他真正的娘亲重叠了。不过听这话的意思,看来帅哥哥和小白他娘的感情不是很好,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会是第一个让落君煌动心的女人?!

想到这点,段越越再次脸红了。

“呀!是舞姨。”落君段突然伸手指向前方,段越越回头,只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正扭着腰身朝这边走来。

段越越喝着稀饭诧异地问:“五姨是谁啊?”

“娘亲你不认识吗?她是彦叔叔的妹妹,唔……听说是皇帝伯伯赐婚给帅爹爹的王妃。”落君段解释。

此话一出,犹如天雷轰顶,段越越机械了:“什么?你是说那个女人是帅哥哥的未婚妻?!”

落君段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嗯,好像说下个月就会跟帅爹爹成亲。娘亲,我不想要后娘,你要帅爹爹不要娶舞姨好不好?”

说着,落君段放下碗筷,一脸哀求的表情。

段越越的大脑却还处于当机状态,原来帅哥哥已经有未婚妻了,还是彦楚歌的妹妹?现在上演的是哪一幕?她横刀夺爱做小三?还是大度放手成全一对美人鸳鸯?

正当段越越内心不断挣扎的时候,彦舞已经走到了段越越面前,她温婉一笑:“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段越越段姑娘吧!”

笑里藏刀,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