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老头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僵持了很久的身躯顿时软了下来,一边默默地流着眼泪,一边穿着衣带全断的衣裳。
无论努力了多久,我发现衣裳都没法再好好的紧贴在身上,悲愤中只得将裙摆撕掉一大截,撕成细带,捆绑于身上。
待弄好自己之后,便走向还在昏睡中的青青。我大概花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将她从沉睡中摇醒。
青青望见我这副样子,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张了张嘴后又捂上了嘴,忽地痛哭了起来:“小姐,都是青青的错,你骂我吧,你打我吧……呜呜呜……”
见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好想笑出来。自从来到这裏后,会对着我哭的全都是因为对“我”的恐惧,只有青青是发自内心的,第一个因为心疼我而为我哭的人。
我拉着她起来,大声笑道:“青青,你哭的样子很丑。假若被花萝卜瞧见,你清新可人的样子完全毁啦。好啦,我没事的。乖,雨停了,走吧。”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牵着青青的手,走出了这个让我倍受屈辱的祠堂。
夜幕虽降临,也不见月明,天空却泛着一种灰蒙蒙的亮,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夜下所有的事物都显得蒙蒙胧胧,但又能够让我很清楚地看清回家的路……
我没有从正门回府,而是从后门回到我的莲轩。
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让别人知晓自己曾经受过污辱。
寻不在府中,让我大松了一口气。
青青为我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后,我就将她给赶出莲轩,将屋门从里反栓上。
泡在撒满了鲜花花瓣和精油的热水中,心中的委屈在不知不觉中又漫延了开来,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低声地哭了出来。
我以为我一直都是很坚强的,原来我错了。
发了疯一样地抓着满手的花瓣去搓洗自己的胸部,脖子,肩,背后,还有下体。我要洗,我要把那个变态在我身上留下的,所有气味所有印记全部通通洗掉。
如果不是我的心悸及时发作,我想我就完了。
“呜呜呜……嗯嗯嗯……呜呜呜……”
直到浑身的皮肤泡在水中有一种腌涩的疼痛,我才停止了搓洗,失声地痛哭着,将头埋在水中……
任由心中屈辱和悲愤情绪发泄过后,整个人在天竺葵的花香下慢慢地平静下来。
水渐渐地变凉,在这炎热的夏夜里,我竟然打起了冷颤。四肢无力地爬出浴桶,穿上睡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头栽倒在床上。
寻还是没有回府,我的内心复杂而矛盾,有一丝安慰,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今天的事,因为我怕自己在他面前很难堪,又带着一丝丝的惆怅,因为我真的好想好想看到他,好想好想拥抱着他,希望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忘掉那场令我作呕的雨。
眼泪还在默默地流着,或许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是最好平静方法。
我是真的太累了,带着等候寻回来的期盼,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嗯?是什么东西在舔我的眼睑?好痒,还有颧骨?还有鼻子?甚至我的唇!
经过傍晚那场雨后,整个人一直都惶惶恐恐地,所以这会我毫不加思索地挥了上去。
“啪”地一声,我打上了一个肌肉感很结实的东西,是人的手臂。
“是我。”手臂的主人说话了,是寻。
我一听是他的声音,立马激动地扑了上去。
虽然黑暗中看不见,但是我就是能很准确地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
他终于回来了。
寻似乎有点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我赶紧松开了手,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真的?”但听他刚才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所以我不信,跳下床,摸着去点灯。
当我看清坐在床沿的寻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除了头发有些乱,貌似真的没事。
“喂,你堂堂瑞王爷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房里像只小狗一样偷偷地舔我,究竟居心何在?”我打趣地说着。
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心中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有的就只有安定的感觉。
寻低着头,闷笑了几声。
“对了,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门被栓上了。”我用手指又轻轻地戳了他几下,但见他痛苦地轻皱起了眉头。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边不舒服?”我伸手去抚平他的皱眉,脑子也忍不住开始乱想了。
寻不语,轻轻拉下我的手并握住,大拇指反反覆复地摩挲着我的手背,幽黑而深遂的双眸就这么直直地望着我。看的我心裏咯噔一下,他该不会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吧?
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从未被他这样直视过,略带心慌,我的眼睛向别处瞟去。
在视线不规则地扫描过全屋,确认屋内四周一切皆正常后,又忍不住地回到了寻的脸上,发现他还在盯着我看。
我实在憋不住地问:“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真的没事吗?”
自从皇陵回来后,除了第一晚他是半夜三更偷偷摸进来的,之后的每晚都是光明正大的很早就进了莲轩,不像今夜到了这么晚才过来。
他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真的没事。走,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呃?看东西?看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非要三更半夜不睡觉地跑去欣赏?”
寻未应我,一把抱起我,抱着我出了莲轩。
而在出门之前,我也亲眼见证了,那门栓是很完好地栓着,而且还是我亲手再去打开它。那他之前是怎么进莲轩的?
呃?貌似不小心瞥见某扇窗户没关,他该不会是用爬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