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众人看着,看那飞雷飞出火箭筒后,带着长长的尾焰,带着凄厉的呼啸,一跃百多步,若天上的流星坠落,就往自己目标大地落去。众人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似乎眼前一个不同的窗口打开了,这是科学力量带给他们的不同感受。杨河看那火箭弹飞行,初速约在每秒百多米上下,速度不是很快,但也不慢,至少比弓箭快就是了。看那火箭弹飞行时,在尾部倾斜螺旋板作用下不停旋转,保持了一定的精度稳定。略感遗憾的是,火箭弹烟火轨迹略有些歪斜,不是很直,可能受了风向气流影响。好在不会象神火飞鸦一样飞回来。转眼飞雷弹头着地,然后斜斜插在地上,就没有动静了。众人大睁着眼,罗显爵说道:“怎么,哑了?”就在这时,那边一声巨响,火焰璀璨若烟花,大团的硝烟腾起,夹着泥土碎石什么的,就向四面八方横扫。众人都发出一声叫,这飞雷爆炸,比万人敌凶多了。观之,就让人有一种激动人心的感受。常如松一连发射了三发,每发飞雷跃出筒口,皆光芒四射,若一颗颗流星陨落。众人感叹不止,罗显爵道:“这飞雷好是好,就是准头差了些。打得比万人敌远,但远不了多少,若再远些就好了。”张出敬道:“这飞雷耗费铁子火药好多,最远也只百多步,还非常不准。若要准些,恐怕要放在六七十步,就是远一号的万人敌么。论准头威力,恐怕还不如火炮。”张松涛道:“也不然,万人敌投掷,需奔到敌人面前。这飞雷却可以远远在后方发射,己方优势大,敌贼也防不胜防。”张出恭道:“飞雷可对付大目标,贼人列成军阵,或贼目军旗所在,可令飞雷手随勇士突击,远远朝他们打几发飞雷去,贼敌定然损失惨重,甚至因此溃败。”杨河听他们言论,很多谈到点子上,心想这些部下也锻炼出来了。确实,火箭弹弊端很多,后世都以精度不准确闻名,更不要说这个时代的火箭弹了。他研究火箭弹,就是以扔远些的手榴弹使用,特别对付大股的敌人。此时军阵密集,远远朝他们头上打几发飞雷,这飞雷杀伤半径十到十五米,几发落下,定会取得非常不错的杀伤力与恐吓力。至于这飞雷打出去,都没有万人敌扔得准确,又射程近,受风向,风速影响大等,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主要目标是对付敌人大部的,或是突击斩首时,几发火箭弹落到军旗的附近,显然会取得不错的成绩出来。暂时飞雷手也用直视瞄准,以后慢慢会使用跳眼法,增加火箭弹的准确度。众人议论,总体这飞雷有利有弊,但有一点是公认的,就是铁子火药消耗很大。一发飞雷就要三斤药,倘若一百发呢,一千发呢,庄中有没有这么多火药?这点张出逊表示不用担心,庄中原来大陶瓮二十口,一个月可生产高纯度硝七百斤,现已增加了五倍,达到一百口的大陶瓮,每月可生产高纯度的硝三千五百斤。按硝所占的比例,加上硫磺、木炭混合,每月配出的黑火药就达四千七百斤。这个数目是很惊人的,以火铳来说,现在每发子药是一钱五分的用量,一斤火药可配定装纸筒弹药一百余六发,四千七百斤就可配定装纸筒弹药五十万发。一年就是六百万发。现在六百铳兵根本用不完,库房中拥有大量的储备。就算这些火药分出部分用于万人敌、飞雷火炮等等,如每月拿出一千斤,一年也可配万人敌二万四千个,或飞雷三千六百多个。暂够用了。不够,再增加大陶瓮便是,这边到处都是盐碱地,硝土资源无穷无尽。众人这才放心,己方有大量便宜好用的火药真是太好了。换成别人,很多人制作提纯火药还非常原始,如需要大量的鸡蛋等,一斤火药的成本都快达到一两,象新安军这样使用火药,那肯定是用不起的。……众人兴致勃勃,看了这么多新武器,都有意犹未尽之感。最后众人看的是盔甲。军需所运了一些样品过来,有将校甲与士卒甲两种。将校甲是队长级的军官才给配用,跟杨河原来穿着的盔甲差不多,带头盔约重四十斤左右,前后有大大的护心镜,有护喉顿项,护裆甲,胫甲等等,防护力非常出众。军需所有试验过,对这种盔甲,就算对手用十二力弓,使用专门的锥形透甲箭,也必须进到二十步距离内方可破甲,倘若射到护心镜上,那更是丝毫作用也无。用十二力弓的敌人还少,倘若敌人使用十力弓,也就是一石强弓,更必须进到十五步距离内方可破甲。敌人若用八力弓,也就是百磅强弓,他们用破甲箭,必须进到十步内方可破甲。若敌人使用八力往下,什么距离对这种盔甲都无用,防护力非常出众。士卒甲则分几种。普通总队的冷兵甲、铳兵甲,又哨探队、辎重队、炮队等人用的盔甲。若以后盔甲大量装备,杨河也就不按现今的纯队编伍,而是花队混合编伍,使他们列阵更迅速,配合更默契。如一总四队,每队五甲人,就是按盾兵一甲,无铳剑铳兵二甲,长矛手二甲编设,都在一个队中。一总共盾兵四十人,铳兵八十人,长矛手八十人。有了甲,也不再设大盾手,而是方盾手,使他们视野更加辽阔。他们装备,方盾兵持藤牌,重九斤左右,正面看去呈长方形,高一米多,宽不到一米,藤牌中间有半球铁盖,两边镶铁皮,铳子虽不能隔,但矢石枪刀皆可蔽。他们盔甲,皆镶铁棉甲,长身罩甲形,长度快到膝盖,明甲样式。甲片镶在青色棉布外面,大片札甲形式,边角相互叠压,只到腰部,然后前后有护心镜。方盾兵有铁笠盔,还有保护脖颈的顿项,不过咽喉这边的护甲不与顿项连为一体,却是单独的护喉甲。护喉甲以厚实绒布为内衬,正面看去若“v”形的大甲片,这是考虑到未来对手箭术精锐,咽喉处又较柔软,还是使用这种有弧形的,硬质的大甲片为好。为保护脸部,方盾兵的铁盔上还带着有弧度的铁面罩。铁面罩精铁打制,里面有着丝绸厚绒,万一面罩碎裂,内衬多少可起着保护。铁面罩一直罩到下巴处,眼睛处留有缝,作为视线作用。然后铁面罩镶嵌在右侧的顿项处,这边有从盔体延伸下来的硬甲片,铁面罩镶嵌在这边,类门窗合页似的。使用时,从右往左盖,左侧顿项有着厚实小甲块的插槽,铁面罩盖上去,那端可以卡插在里面。不用时,铁面罩可以打开,掀到头盔右侧顿项的后面去。如此,就算对手箭术精良,弓箭凶猛,杨河也为自己麾下第一排的方盾兵起了最大保护。然后方盾兵还有臂手,胫甲,护膝甲,基本上防护到位了。火铳手、长矛手基本也差不多,同样也有着保护咽喉的护甲,保护脸部的铁面罩。以后他们作战,都是前后五排,然后敌临了,方盾兵蹲下,两排铳兵站着打射,一排打完蹲下,一排站起,前后轮流。这双方对射,下半身有保护,但面对敌手犀利的弓箭,脸部与咽喉的保护就非常重要。长矛手也是如此,如果双方肉搏,面对面极近的距离,脸部与咽喉的保护一样非常重要。但二者就没有护膝甲与胫甲了。三者所用,就是普通的士卒甲了,连头盔全重三十多斤。他们的甲片集中在上半身,特别胸口处厚实,敌人就算使用十二力弓,也需在二十五步距离方可破甲。使用十力弓,需进到二十步距离才可破甲。使用八力弓,更必须进到十五步距离内,才能穿透甲片与棉衬伤到肉,防护力也算不错了。各人下面棉甲虽未镶嵌甲叶,仅钉铜钉便罢,但厚达三层,可防五十步外的抛射,一样拥有出众的防护力。……这是普通的士卒甲,军中还有辎重队、掷弹队、哨探队等兵种。辎重队与普通士卒甲差不多,但没有臂手,没有护喉甲、护膝甲、胫甲、铁面罩等等。掷弹队更是棉甲只到大腿中间,但有护膝甲。他们打扮,持着盾牌,背着大刀,背着万人敌袋,火绳缠在手中,远了用万人敌作战,近了用大刀劈砍,勇猛无敌,豪杰之士。骑兵哨探队是杨河目前比较重视的兵种,因未来对手哨探的强悍,一样需要精良的装备。他们有大块精良的甲片,一直到大腿中间。有护膝甲,延伸到大腿上面。有护裆甲,有胫甲,有专门的军靴。鞋底硬皮,上有齿,可以在冰面上行走。他们有臂手,有铁盔,有护肘甲,还有护喉甲,前后护心镜等等,整体显得干脆利落,行动时不会有什么甲叶响动。他们盔甲也约重三十斤,这是必须的,他们很快对手是清兵马甲白甲,身着二三层甲者不计其数。铳弹打完的时候,要肉搏怎么办,搏斗时刀枪无眼,必须甲厚一些。他们装备多样,一样要携带万人敌。鸳鸯阵锐兵队同样如此盔甲,原来他们一队十二人中,队长用旗枪,两个伍长用圆牌,还用腰刀与标枪。但杨河现在考虑,队长用背旗,持盾牌,背大刀,背万人敌袋,携带八颗的万人敌。两个圆牌手伍长同样如此,也带八颗的万人敌,背大刀,这样作战的威力更强。最后是突击队,以后杨河将作为撼山军,陷阵营的存在,那装备就非常惊人了。一身非常厚实的札甲,长度过膝,前后有护裆甲,有胫甲,有臂手铁面罩护喉甲等等,全身盔甲重达六七十斤,步人甲,铁浮屠,指的就是这类了。他们全身厚实甲胄,手持大斧巨刀重锤,披坚执锐,如墙而进。未来要打硬仗,这种重甲步兵不可缺少。……围观了盔甲样品,杨河吩咐一些军官士兵穿上盔甲展示,杨大臣兴致勃勃,也亲自穿上了将校甲。很快众人甲成,皆是后方系扣,一色红甲,有着深红的斗篷,因是夏天,就轻薄一些的毡料,没有羊毛围领。内军官斗篷长度到小腿,士兵的斗篷长度到膝盖。看他们换了装,气质转眼就变了,肃穆、肃杀,带着残酷与飞扬。阳光下,他们的铠甲就闪耀着逼人的金属寒光。杨河感慨,他一一看去,特别看到方盾兵、火铳兵、长矛兵时,看他们个个铁笠盔下的铁面罩罩着,整个脸部仅一双眼睛露着,若隐若现的隐藏在铁笠盔的帽檐下面。他们铁面罩下面又是厚实的护喉甲,护喉甲下面是厚实的札甲,特别胸口处的护心镜明明晃晃,耀人眼目。他们上半身保护得如此严密,下面又有厚实的盾牌保护,这样的装备,这样的对手,真会让人绝望。看他们威武站着,杨河心想,甲还是少了些,若自己麾下全部有甲就好了。他不由幻想,那铁甲连绵,盔甲寒光闪烁天边的情景。那耀眼红光,盔甲与兵器的海洋。军阵铺满山野大地,身着铁甲的军队铿锵行步。他们庞大有序,每一步踏下都是肃杀。他们行进着,寒风不能阻挡他们前进,暴雨不能阻挡他们前进,大雪不能阻挡他们前进,无论烈日黑暗,唯有金属的声音响彻大地之上。旁边传来声音,却是哨探甲有两副样品,钱三娘与李如婉就自告奋勇穿上,此时她们正穿着盔甲打闹。杨河看向二女,哨探甲是灰色,不论头盔或是甲叶,斗篷则是黑色,看二女穿上盔甲,干脆利落,大块又合身的甲叶将她们保护着,李如婉显得威武,钱三娘则是英姿飒爽。她身材高挑,穿上盔甲后,却显得更高,可能下身甲只到大腿,然后有护膝甲、护裆甲、胫甲等的衬托。她与李如婉笑闹着,有力的军靴踏在地上,就如雌豹子那样矫健有力。就见李如婉提着斧头道:“啊哈,哪来的小娘子,随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如何?”钱三娘持着重剑道:“敢调戏我,我劈死你。”可能察觉到杨河目光,钱三娘快速看了杨河一眼,又慌忙回过头去,睫毛颤颤,脸颊就有些晕红。半响,她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偷偷瞟向杨河,那眼神有欣喜,有羞涩,就如流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