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耸然动容:“原来是三仙门下,怪不得,怪不得。”
世外三仙名声远在入世三剑之上。盖聂身为三剑之首,一生未逢敌手,却未尝亲试三仙武功,他心中便有点不服气。
而鬼谷悬策调|教出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便能接住自己蕴有一甲子功力的绝招“一推推开云中日”而不死,盖聂今日与韩淮楚一战,方知天外有天。
盖聂乃道:“方才老夫那一掌只出了八成功力,下一掌掌名是‘二推推开水中天’。小子你现下感觉如何,是否有胆再战?”
他此言意思很明显,是说刚才老夫未出全力,你已如此够呛。还是知难而退,保住小命算了。
韩淮楚心中一噤“原来剑神盖聂,方才只出了八成功力。若是倾尽全力,不知小生还有没命在?而他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两掌!”
张良饮泣道:“信郎,我已知你对我的深情,还是算了吧,就让我陪盖伯伯去大漠好了。”
韩淮楚望着张良那凄然眩泣的模样,心中就是一阵悸痛,“小生若就此退缩,良妹就将随这老头远赴大漠,虚掷她人生最美丽的时光。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她将再也无法踏足中原,再也不会展露出她那迷人的笑颜。”
韩淮楚心中豪气陡升,冲口而出:“前辈,出招吧!”
盖聂冷笑一声:“我这一掌出手,再也不会容情,接好了!”
只见他眼中精光暴射,右手骈了食指中指,缓缓推出一掌。
这一掌却不同于上掌,招式简简单单,没有任何“掌力化剑”般的繁复变化,只是用全身功力推出的一掌。
但这一掌的威力,却远远高出上一掌‘一推推开云中日’,掌底尽是刚猛纯阳之炁,如惊涛拍岸,一浪接一浪,无休无止,绵绵不绝向韩淮楚涌来。竟有排山倒海之势!
掌风到处,韩淮楚便如激流中的一叶小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全身的精气神,已被掌力尽数锁闭。
在这刚猛无俦,势无伦比的一推之下,就是深藏水底的顽石,也要现出身形。
韩淮楚暗赞两声,“好个‘二推推开水中天’!好个剑神盖聂!再不出手,小生便要毙命于此。”
他心随意动,先天真炁提聚极限,伸出两手,同时拍出。
“轰”的一声巨响,如石破天惊,韩淮楚只觉五脏六腑悉数移位,胸中浊气骤升。足下一虚,身躯如断线风筝,掀飘了出去。
这一震,韩淮楚直震到五丈开外,又“砰”的一声,落于地下。
张良急步上前,抱起韩淮楚,惊问:“信郎,你怎么了?”
韩淮楚却满脸蜡黄,气若游丝,一句也答不出来。看那光景,已去死不远。
张良大恸,伏在韩淮楚身上,泣如泉涌:“信郎!信郎!你是小妹最后一个亲人。你若死了,小妹怎活得下去?”
张良亲弟弟为护韩公子成,死在秦军箭下,义弟荆力也殒命博浪沙。此番若爱郎也舍她而去,她在世上便再无留恋,恐怕也会步他们后尘,自尽身亡。
韩淮楚眼中金星直闪,两耳嗡嗡作响,已听不清张良在说什么。他心中只想,“难道小生就这么死去了不成。”
他忽然想起,“不对,我若死去,谁来辅佐刘邦,完成汉兴楚亡的大业?谁来与西楚霸王项羽,争雄天下?”
一股求生的意念,蓦然升起。韩淮楚勉力提聚劲力,右手抖抖索索,指向胸前。
张良惑问:“信郎,你要干什么?”韩淮楚伸手探向衣襟内,似乎要掏拿什么物事。却因身受重伤,力有不逮。
张良伸出纤纤细手,在他怀中一探,取出一个布囊,问道:“信郎,是这么?”韩淮楚也听不见她说的话,只点了点头。
张良将囊中物事一样样掏出,越看越是惊异,满腹狐疑,望向他的爱郎。
原来那囊中装的,尽是张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东,有什么手枪、子弹、抗生素药品,战地匕首,火机、瑞士军刀等等,俱是韩淮楚从二千年后的未来带来。张良生于战国时代,长于秦时,除了匕首,又哪里知道这些是何物。
张良一一将这些东东拿到韩淮楚眼前,问道:“信郎,你要的是这吗?”韩淮楚逐一摇头。当拿到一个如两指粗的小铁盒时,韩淮楚点了点头。
这铁盒极薄,做工精细,圆溜无比,张良也不知是如何打造出来的。她启开盒盖,只见盒内装了三粒橙黄色的药丸,又问:“是这吗?”韩淮楚一点头,头一歪,昏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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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淮楚悠悠醒来,只见自己处身于一间茅屋,躺在一张竹床上。而与他有千年情缘的张良,便候在床边,两眼肿胀,如同两枚核桃。
韩淮楚心中第一反应是,“原来小生没死。定是那从未来带来的复合抗生素救了自己。”
那抗生素乃是方廷博士怕他到古代遇上危险,特意准备的。是集合现代医学,汇聚中西药理的科技结晶,选材极其名贵,通共只有三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