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无定摇头道:“不像,你们未听见他口称我魔门么?那口气绝不是过过瘾而已。”
居无所道:“我也觉得怪异。怎那剑魔弟子赵高,会接姬风去了他府?”
三人越说越觉得疑团重重,一时摸不着头绪。
忽有相府使者到来,云丞相请三人与索魄四使过府。
那索魄四使偷了剑魔逆干坤的秘笈,逃出魔宫,从未在外人面前暴露魔门身份。行无定三魔虽知晓,也为他们刻意隐瞒。刚才他们打的主意也与赵高一样,装糊涂不去向姬风下拜。
三人情知此去必是姬风相召,却不知为何会唤上索魄四使同往。于是找来索魄四使,说道:“相国有请,要你兄弟与我们同去。”
东郭琴惑道:“我们只是影武军团普普通通四个江湖人士,相国怎会请我们?”
柳无双冷笑道:“非是相国请你们,而是咱们的主人姬风。定是你们身份主人已知,要招尔等去问罪。”
四使大恐,想到方才装糊涂,未向姬风下拜,不知这新魔主会如何责罚?
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随三魔同往相府。
※※※
一行人来到赵高府邸,被引入一间宽畅的大厅。
一入屋中,只见明烛高悬,照得室内一片彤亮。屋里也无别人,只有两张太师椅上,踞了两人,正是丞相赵高与那新魔主姬风。
却见俊秀如玉的姬风脸笼寒霜,满眼肃杀,浑不似方才初见光景。索魄四使见状心中一凛,“果然魔主生气了,莫非吾等身份他已知晓?”
陡听丑陋的赵高一声厉喝:“捧剑四童,好大的胆子,尔等可知罪?”
身份被道破,索魄四使齐刷刷跪倒在地,捣蒜道:“吾等见了主人不拜,隐瞒身份,吾等知罪。求主人饶恕。”
姬风“嗤”了一声:“若只如此,姬某饶过尔等却也不难。”
四使闻言,正在窃喜。只听姬风话锋一转,冷冷道:“只是尔等与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今日断饶不得。”
索魄四使面面相觑,“这仙道弟子姬风如何与吾等有仇?还仇深似海!”
柳无双满脸堆笑,壮着胆问道:“主人与他们素不相识,莫非主人说笑?”
姬风俊目向上一翻,冷冷问道:“你们可记得十二年前楚地郢都城外尹家村旧事?”
四使脑中蓦然想起,十二年前缉拿故相文信侯吕不韦女婿管中邪一家之事。
始皇嬴政闻说放走了管中邪,心中大恼,恐管中邪纠结吕不韦党羽报仇,为斩草除根,命国尉尉僚派人缉拿管中邪归案。
那时索魄四使刚加盟影武军团,露了几手惊人的功夫,令尉僚刮目相看。尉僚虑管中邪武功高强,寻常人不是敌手,便把这任务交给了索魄四使。
于是便发生了尹家村惨案。管中邪妻辱子丧,若非前代剑魔逆干坤寻访捧剑四童及时赶到,惊走索魄四使,也会被解往咸阳,遭始皇嬴政处死。
这事本十分机密,无外人得知。四使不知那仙道弟子姬风何以知晓此事。他今日突然提起这事,目的何在?
东郭琴镇定心神,答道:“不错!十二年前我们兄弟在尹家村办了一桩公事,奉先皇之命去缉拿逃犯管中邪。只是不知主人为何提起此事?”
他身旁南宫书接言问道:“莫非主人想替上代剑魔报仇?”
魔门中人,最是翻脸无情。虽说管中邪乃是上代剑魔,可他死讯传来,这些魔门中人无人哀悼,就连他亲传弟子赵高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反而庆幸从此得了自由,再不受制于这老匹夫。这姬风与管中邪毫无瓜葛,只是继承了一个众魔之主的名号而已,若说他要为管中邪报仇,便八杆子也扯不上了。
姬风蓦地里迸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那笑声充满乖戾怨毒,杀气凌人:“你们可知我是谁?”
索魄四使闻了那笑毛骨悚然,均胆战心惊不敢出声。却又不明白姬风此言何意,心想这仙道弟子姬风莫非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
姬风狂笑更盛,厉声道:“听好了,吾乃姬风与管中邪合体,受混沌天魔点化,将成魔帝,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仙魔人三道,均在劫难逃。十二年前辱妻杀子之仇,今日要尔等血债血偿!”
姬风这一番话,让索魄四使与魔门三老匪夷所思。但见他声色俱厉如同发狂的神态,却不由不信。索魄四使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字——逃。
他四人念头一起,正欲转身。忽见姬风伸手如箕,凌空就这么一抓。
只见爪影暴涨,弥雾蒙蒙竟有五尺来长,宛若实质。一股大力卷来,那四个侏儒立刻全身受制不能动弹,不由自主硬生生被拽了过去。
这一抓已不是管中邪所练的“凝神抓”所能匹敌,而是姬风自悟的“天魔抓”。个中高下之分,不啻千里。
索魄四使吓得魂飞天外,知道落入姬风之手,今日绝无幸理。
殊知姬风并不想立刻取他们性命。只见他出指如风,击瑟般在四人额头连点四下。四人眉心立现四个黑印,旋即痴獃如同泥塑木雕,僵立当场。
赵高起身离座,探了探四人鼻息,惑问:“师傅,您为何不现下就取了他们性命?”
姬风桀桀怪笑道:“为师就这么取他们性命,岂不太便宜了他们。这四厮已被吾用‘天魔印’封住三魂七魄,已如泥偶。吾要用他们四人精血,来祭我那颠覆干坤大阵。”
赵高不解道:“何谓颠覆干坤大阵?”姬风道:“待为师布阵你自会明白。”赵高又问:“师傅何时布阵?”姬风道:“这就要用上徒儿你了。为师需要秦宫那十二金人与本是我姬周的九州巨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