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楚却听得纳闷,说道:“不对,好像杀入敌营的并没有多少人马,满营喊杀皆是楚兵的声音。”他先天真炁练到第七重,楚营内的声音虽嘈杂纷乱,却能听出个大概。
“希律律——”一声战马长鸣。韩淮楚脸一沉,说道:“是项羽的乌骓马!不好,项羽被楚军包围了。”
“项家军兵强马壮,猛将如云,项羽怎会被楚军包围?难道他是孤身匹马,闯入楚营?这厮也太猛浪了吧。”韩淮楚当即想到。
项追立刻花容变色:“你说什么,我哥哥被包围了?”韩淮楚再仔细一听,这次听得更加分明,点了点头。
他不知项羽为何不多带点人马,心想这项羽虽然猛浪,却也是豪气干云。竟敢以一杆长戟,一匹踢云乌骓,硬闯那楚军大营。
伴随着楚军兵将的哀嚎惨叫,项羽的声声怒吼越来越近,貌似那楚军的千军万马,也挡不住他一杆天龙破城戟!
韩淮楚脸色转喜,说道:“项将军无恙,正向这厢杀来。咱们快去攻破楚营,与他会合!”项追手一挥,高喊一声:“攻!”
项家军众骑士齐声呐喊,催动战马,如一群下山的猛虎,向楚营攻了过去。
“飕飕飕”一排冷箭传来,犹如夺命的死神,无情地收割着项家军年轻儿郎的生命。转瞬之间,冲到前排的骑士倒下一片。
项追高叱一声,手舞一枪,纵马冲杀而出。身为主将,见到属下一个个倒下,焉能沉得住气。只有身先士卒,才能提高士气攻入敌营。
只要接近了楚军大营,想必那鹿角荆棘,与匮乏战马的楚军步卒,也难挡住项家军骑士们压抑已久的杀气。
楚军中显然有认识项追的,一阵高喊:“项家军大小姐在此!射死她!”
一阵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向项追射来,在空中汇成一条长龙,直向项追噬来。
韩淮楚暗叫一声不好,“追儿重伤在身,如何能挡得住这疾雨般的乱箭!”足下一点,人已如一只大鹰腾身而起。
只见他飞扑到项追马前,右腕一抖,鱼肠断魂剑出手,凌空舞出一团剑花,将一阵疾风暴雨般的乱箭悉数挡下。
两条人影从身旁一掠而过。一人是手舞长刀的季布,一人是手挥打狗棒的吕臣。那季布骑着战马,吕臣却是贴地滚过,用的是地躺身法。
韩淮楚一纵上马,将项追拥入怀中,说道:“有信哥哥在,怎能让你赴险。”项追嫣然一笑,将娇躯挤入韩淮楚的怀抱,娇声道:“追儿这条命,就交给信哥哥了。”
韩淮楚提起项追的长枪,说声:“追儿,咱们冲上去,杀入敌营!”双腿一夹,马如离弦之箭扑向敌营。
项家军离楚营越来越近。在交付了百具尸体之后,离那楚营辕门只有十丈之遥。
这等距离已不适于放箭,战马几个腾跃便能跨过这距离。眼看要短兵相接。
哗啦啦从辕门内涌出一队步卒,手持长矛利刃,掩杀出来。
项家军将士一阵虎吼,纵马跃过荆棘,居高临下对着那帮步卒乱砍乱刺,转瞬便是一场血淋淋的遭遇战。
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在此显现无疑。倒下的绝大多数皆是楚兵,而项家军却死伤无几。刀光闪烁,血肉横飞,一颗一颗的头颅被砍下,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命交黄泉。
“哗啦”一声,韩淮楚挺起长枪,对着那寨门猛力一搠。那木栅寨门便如一排烂柴,轰然倒地。
项追叫一声:“弟兄们,寨门被咱们夺下了,快跟进来!”马嘶人喊,一群骑士从那倒地的栅栏上跨过。
一入营寨,便见寨子中心立起了一座高台。那高台高有十丈,悬挂着一排五颜六色的号灯,想是夜间指挥传令之用。
那高台上站了一将,体格健硕无比,手臂有常人大腿粗细,面如锅底,正手挥令旗,指挥着千军万马在堵杀一骑。
只见那被围堵之人身长九尺,浓眉大眼极显粗犷,头顶黄金帅字盔,身穿大叶紫金甲,披着一件白色的战袍在战马驱驰间猎猎直响,手舞一杆长一丈六尺的天龙破城戟,上下翻飞如怪蟒出洞挡之披靡,胯|下踢云乌骓漆黑如缎,骨腾神骏来去如风。
此人便是项羽。历经一年之后,他除了状若天神的外表不改,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盛气凌人的王霸之气。那白色的战袍之上,尽染鲜血,如同桃花绽放。
出动围堵项羽的楚兵竟有千人之多,还有十来个骁勇的楚将在一旁掠阵,但只敢大声呼喊驱使那命贱的士卒前去送死,而不敢亲自上阵直撄其锋。看样子他们被项羽打怕了,生恐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蹭到自己身上。
这场面便十分的怪诞。那项羽手挥长戟,马踏敌营,挡之即死,碰之即亡,在千军万马中直如无人之境。项羽乌骓马到处,便卷起一股旋风,楚兵楚将皆狼狈逃窜。仿佛不是来围堵项羽,而是项羽在驱赶追杀他们。
项追高唤一声:“羽哥哥,我在这裏!”
项羽乍听妹妹的声音,又惊又喜,引吭高声喊道:“追妹妹,我来了!”手中长戟舞得更如泼风,奋蹄如飞,直向这厢杀来。
立在高台上的楚将早就不耐。有五千兵将镇守,这楚军大营竟被一人单戟匹马从外杀了进来。那寨门被他一戟捣得粉碎,战将丧命在他手中的已过十员,竟无一合之将能挡他一击,小兵更是伤亡不计其数。仿佛那来人便是煞星一般,最后竟无一位战将敢去对敌,都是装模作样在驱动小兵送死。
“这人简直太过狂妄,简直把我楚军大营看作无物。若是传到上柱国与军师耳中,我余樊君还有何脸面可言?”
看那人武功,简直如臻化境,力能拔树的余樊君自己也不知能否挡他一击。他一直按捺住亲自出手的心情,在号塔上指挥兵马堵杀来人。原指望来人便算是天神临凡,也挡不住千军万马。但此时的形势已不容他在号塔上作壁上观。
那躲入神秘山谷中的项家军已杀入营寨,眼看要与来人会合一处。在一千骑兵的冲击,来人的悍不可挡下,这营寨岂不会踏为平地?
结果只有两个字——战败。
余樊君想到此处,从高台一跃而下。跨上一匹大马,手舞两柄混铁锤向阵中杀来。楚军将士纷纷闪开,让出一条道来。
这对混铁锤用混铁打就,长四尺有余,重九十二斤,余樊君双手各持其一。力大者多喜锤这般兵器,也只有这种重兵器才能将他们的大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余樊君一闯到项羽马前,项羽斜睨他一眼,高声喝道:“来将何人,敢来送死!”
这一声大喝,如同晴天响了一声霹雳,直让余樊君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