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持戟郎中(1 / 2)

那刘邦本是好色之徒,见到旷世美姝谪仙般的模样,还不惊艳万分?心神一荡,那酒盅就脱手坠地。

众人眼光齐向刘邦瞧来,连他婆娘吕雉也忍不住满脸的愠怒。这本是极尴尬的局面,别的人在此情况便会无地自容,不知说什么话开脱。

刘邦果然是刘邦。只见他不慌不忙弯腰拾起地上的酒盅,哈哈一笑,说道:“钜子姑娘天人化身,俺一时惊艳姑娘芳容,酒盅也拿不稳了。”

那刘邦要是说别的,就像曹操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时刘备筷子落地,托词天上打雷云云,众人肯定不会相信。他老老实实说自己惊艳虞芷雅的美色,众人皆报以善意一笑。心想这沛公果然是胸无城府,心中有一便说一,绝不说二。

是啊,在座的,谁第一次见到虞芷雅的旷世姿容,会不产生惊艳的感觉?只是没有刘邦这般失态罢了。

项缠便介绍道:“这是沛公,此次怀王封他为砀君,领兵抗秦而来。”

虞芷雅对刘邦说不出什么感觉,只知道这是一位聚义反秦的英雄。初次见面,那旷世美眉就落落大方过来给刘邦敬酒。刘邦按捺住荡漾的心情,这次把酒盅担稳了。

吕雉作出一副亲热状,唤道:“虞姑娘,这边来坐。”虞芷雅便在她身旁坐下了。

吕雉问道:“虞姑娘今年芳龄几何?”虞芷雅答道:“过了年就是二十。”吕雉笑眯眯道:“原来姑娘到了双十年纪。在我家乡,这般年纪早许了人家,不知姑娘可有心上之人?”

(老处女说这话时,也不想想自己到了二十八岁才嫁给刘邦这流氓。)

项羽伸长了耳朵去听。项追也是很关切,心想虞姐姐与羽哥哥相处了这么久,该有点眉目了。

谁知虞芷雅一本正经道:“芷雅早已立下心愿世人尽知,我未来夫婿要是个顶天立地,能伸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的英雄。”

项羽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失望,“到底佳人还不改初衷,自己对她的这份心事,只有等灭了暴秦再提。”

刘邦却心裏活动起来,“俺刘季命中能成真龙天子,未来伸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的英雄,除了俺还会有谁?这么说来,染指这美人俺刘季有望!”

要不是先前失态在众人面前出过一回丑,刘邦刻意压制,简直要手舞足蹈起来。

吕雉原想以老大姐的身份为项羽与虞芷雅保媒,也好拉拢一下这位重兵在握的年轻将军。听了这话,只好作罢。

于是众人继续饮宴,谈些昔日聚义起事的往事。

突然刘邦问道:“怎么不见韩信韩将军?”项追答道:“我信哥哥重伤在身,正在帐中养伤。”

虞芷雅一听,清眸蓦地一睁,满脸关切之意。

刘邦“哦”了一声,说道:“韩将军定是同秦贼作战受的伤,他营帐在哪里?过后带俺去探望一下。”

项羽道:“不必了。一个小小的持戟郎中,怎配兄长亲自探望。”刘邦奇道:“韩将军不是官拜都尉么,兄弟怎说他是个小小的持戟郎中?”项羽道:“此次定陶兵败,便是他挑选的扎营地点。吾将他贬为持戟郎中,以正军法。”

虞芷雅心中一阵难受,“韩公子命途多舛,原指望他能在军中出人头地,这番又成了泡影。”

忽听一声咳嗽,范增驻着杖走了进来。一见刘邦,便说道:“我当为什么满营的紫气,原来是沛公大驾光临。”

“这老爷子眼光毒,会看星象,定是瞧出俺的真龙天子身份。老东西不好对付!”刘邦见到范增,心中就是一突。

他当即作出一副恭谨的样子道:“原来是范军师。你是俺兄弟的亚父,就是俺刘季的亚父。亚父在上,受俺一拜!”当即起身离座,对着范增便要跪倒在地。

范增用龙头拐杖一拦,愕然道:“谁是你兄弟?”项羽起身答话:“亚父,羽儿已同沛公结为异姓兄弟。”

范增闻言大为错愕。他早知这刘邦对项羽的威胁最大,日后项羽这个霸王星能不能大放异彩,就看刘邦这个帝星是否就此沦落化为流星。日前得报,那刘邦在盱眙招兵买马势力迅速膨胀,心裏正担忧得很。谁知一个不提防,这刘邦竟同项羽结成了异姓兄弟。今后如何说动项羽对刘邦下手?

“这刘邦真是可恶,竟会用这种小动作来拉拢羽儿。他们已结成兄弟,说什么都已晚了。今后一定要看紧这人,提防羽儿受了他的暗算。”

范增遂道:“免了,老夫经不起沛公一拜。沛公啊,听说你在盱眙招兵买马过万,大王封你为砀君,要你赴前线抗敌。你的军马为何这般迟才赶到?”项羽一听,也生疑道:“是啊,兄长你为何才到这裏?”

刘邦心想老爷子厉害,一张嘴就说到了点子。幸而俺刘季早有说辞,对付你不难。遂长叹一口气,作出心情沉痛的样子道:“俺眼望楚国父老蹂躏在秦军的铁蹄之下,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前线,拒敌于国门之外。奈何俺刘季自投效武信君以来,兵力越战越少。以俺这点兵马,对付那章邯的十万之众,还不是以卵击石。俺心想就算粉身碎骨也是不怕,只希望能多招点兵马,不至于一战即溃,误国误民,有负大王的重托。”

他一边说,一边还向他婆娘吕雉张望,意思是看俺刘季回答得漂不漂亮?吕雉不好当众拍掌鼓励,只有暗中抛了一个媚眼,来点夸奖。

项羽听得频频点头,说道:“我兄长是个忠厚之人,他说的乃是实情。”

于是范增入座,众人继续饮宴。

刘邦又说道:“那韩信在兄弟帐下作个持戟郎中,也是他咎由自取。上次俺兄弟樊哙,受了他的侮辱,一直愤愤不平。俺想向兄弟讨要此人,给樊哙作个马夫,每日拿他出气,何如?”

范增心想这刘邦竟如此可恶,挖角竟挖到了羽儿头上。那韩信去了你军中,你还不视若珍宝,敬为上宾。

正欲开口,只见项追眉毛倒竖,怒道:“你说什么,要我信哥哥去给樊哙作马夫,每日给那屠夫作出气筒?”

刘邦暗道一声说错,心想怎忘了韩信是这个小美人的心上人。

他此时再怎么厚黑有术,也想不出措辞让小美人解消心头怒气。

项追一拍桌案,说道:“本姑娘心情不好,告辞!”怒气冲冲走出帐外。

刘邦猛掴自己一掌,自我解嘲道:“看俺这张嘴,为了给樊哙解气,竟把大小姐给得罪了。该死!”

项羽笑道:“我这妹子就这副脾气,兄长不要见怪。”

范增“哼”了一声:“沛公真是想让韩信去给樊哙当马夫么?”刘邦道:“怎不是。上次樊哙与韩信比武落败,受了那韩信的鸟气,说什么再见到他要绕道走,樊哙每每提起便怒气冲天,大骂不止。”